他这颗泪痣,像是烙印,会把一些东西刻在脑子里。 是天生属于他的记号,也会是别人记得他的时候,在别人心里的记号。 就这样摸着他的泪痣,过了会儿,池娆才缓缓开口,语气缱绻暧昧,尾音拖得很长。 软绵绵的,还有些温柔的觉。 “这么漂亮的眼睛。” “我怎么会忘记呢——” - 第二天池娆起下楼的时候,他们几个已经在楼下喝早茶,池娆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过去。 所有人都在,除了傅忱斯。 看样子还没起? 傅时醒给她递了一杯热牛。 三个大人欣地看了他们俩一眼,目光带着赞许。 好像在他们的心里,这门婚事已经差不多成了。 傅天韵看着池娆,忽然缓缓开口:“我家傅忱斯年纪也差不多到适婚年龄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什么心仪的对象。” 池娆笑了一声。 “有没有很重要吗。”池娆的眼神淡淡地扫过几个人,“反正以后,不也是没得选?” 场面突然僵住。 池娆的语气,完全把他们这次的聚会当作是笑话。 但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没有人可以反驳,只是一句话就撕开了这虚伪的表象。 池禹城稍微有些动怒,“池娆!” 裴新美赶紧起身过来,握着池娆的手,轻声细语地唤她:“娆娆…” 池娆随手拿了一块饼干咬着,随后弯了弯眉眼道了个歉:“抱歉。” 虽然没有太真诚,但这个时候既然池娆道了歉,就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池禹城估摸着还因为池娆刚才那句话有些微怒,抿了口茶对她说:“你在圈里怎么样我不管,但在家里,怎么做不需要我再教你吧。” 池娆的手停顿了一下,她觉得好像有一口气堵在自己心间。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她舒缓不上来这口气,吐不出来,也不下去,像是一鱼刺一直卡在她的喉咙之间。 池禹城对她的要求,永远都是最优秀,最顶尖。 过去的很多年里,她都做得很好,没有出过任何差错,完全是家长眼里完美的孩子。 进娱乐圈是因为齐希的事情没错,但池娆在这里离了池禹城的掌控以后,她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 池娆讪讪地舔了一下,没怎么说话。 池禹城又说了一句:“早点离开那个圈子,别被那风气给带坏了。” 池娆没应,四周看了看,一点傅忱斯的影子都没看到。 她没拿傅时醒给的热牛,自己倒了杯红茶。 池娆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随口,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有人还没起?” 傅天韵说,“傅忱斯吗?” 池娆默认。 “他早就起了,这会儿已经走了。”傅天韵说。 池娆哦了一声,转过来,靠着椅背:“还急。” 她抬眸对上旁边傅时醒的眼神,能觉到傅时醒眼神里突然降下来的温度,隐隐约约还带着些嘲讽和轻视。 傅时醒一股不知道哪儿来的骄傲味道缓缓开口。 “傅忱斯么。” “今天他妈妈的祭,赶着去啊,当然急。” 池娆手上的水杯微微了一下,像是给本来平静的湖面投入石子,掀起层层波纹。 眉头微不可察地下意识蹙了一下。 一个答案就这么很突然地被说破。 傅时醒说。 “他妈妈。” 第21章 棋逢 “我随时等着给你做情人呢。”…… 白天的安南后山稍微没有那么冷清。 池娆在停车场停了车, 往自己要去的方向看了看,车钥匙拿在手上晃了好几下, 最后才收起来缓缓开口。 像是对自己的解释。 “来看看小希。” 池娆一如既往地买了齐希喜的花,她比较喜丽的颜,黄红错的花束,池娆练地付钱,余光扫到旁边的□□花簇。 看起来是很温柔干净的觉。 她的眼神落在那里几秒,店家很快注意到,干净拿起来对她说:“这个花是最近刚进的,你来之前我刚刚修剪好包起来的呢。” 花瓣上还有水珠。 现在还是很鲜活的样子,虽然已经被折了下来, 不过依旧美丽。 池娆看了好一会儿, 说:“一束已经足够了。” 老板当然不会放过可以多做生意的机会, 笑着说:“没关系呀, 有时候可以多给点嘛,这么漂亮的花当然要送啦。” “而且呀, 要是放不下,可以帮忙搞搞邻里关系~这一组都没有得很牢, 可以轻松取下来, 可以在你故人附近的位置放点呀。” 池娆的目光依旧锁在那束花上。 不知道怎么的, 好像是被说服了,她说:“好。” 买完花过去,池娆走到分岔路口的时候脚步忽然顿住,朝着另外一边的方向看去。 公墓里的绿化很好, 每一个墓碑旁边的小树都在肆意生长,这么看过去本看不见那边有没有人。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莫名其妙的。 竟然在这里站了好几分钟没走,就像是, 在等待谁走过来一样。 一向清醒的脑子炸了一下,池娆快步离开去到齐希那边,她看到墓碑上的照片的时候一下子就清醒如初。 齐希这章照片还是她拍的,也是后来池娆从自己相册里找出来的。 她一直都是这样很灿烂地笑着。 齐希几乎从来不会把自己的负能量和不好的情绪表出来,永远用最积极光的样子面对别人,池娆发现她的抑郁症都是偶然。 她帮齐希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她放在屉里资料抑郁症的药物。 那时候池娆才意识到,有些东西是表面,有些东西是谎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背光面。 原来每一次齐希那边发出泣的声音都是她在跟自己抗衡,而不是她所说的只是看了一部人的电影。 她那时候还笑齐希泪点低,看个什么都要哭。 池娆最后也没有把那束□□的花放在齐希的“邻居”那儿,捧着这束花又往外走。 要是没人送,就自己带回去好了。 走到悉的拐角,那边草丛里早就一点痕迹都没有,她往前迈了两步,脚步不自觉地放慢。 在期待什么。 池娆敛了一下眸,还没有来得及深入想一些事情,忽然听到一阵窸窣的声音,有人踩着落下的树叶走来的声音。 视野里出现一双鞋尖。 连那双笔直的长腿都万分悉的觉,池娆的眼神定了定,在抬头的一瞬间,她看到傅忱斯垂着眸,睫很长。 这个角度看他的眼尾往下着。 傅忱斯看着她,就像上次她问的那样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来看一个人。”池娆回答,“这么巧,你也来看人?” 傅忱斯没回答,看了她许久,目光在她手上的花束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嘴角弯了一下,但不是笑意。 “傅时醒不可能这么善良吧。”傅忱斯的手揣在大衣兜里,看起来依旧懒散,“他可不是那种不会跟你说我为什么走的人呢。” 池娆眉梢微扬,“你知道?” “我当然会知道。”傅忱斯轻嗤了一声,“按照傅时醒的为人处世方式,当然是会抓紧一切的机会来中伤我。” “看来你们俩不止是关系不好那么简单。” “嗯。” 可以算得上是敌人。 池娆的眼神越过傅忱斯,看向他身后的位置,就是那条分叉路。 她能猜到傅忱斯妈妈的墓碑大概是在那边,因为之前的偶遇,傅忱斯就是从那个方向出现的。 池娆一直抱着那束花,手不能放在衣兜里,受着冷风这会儿已经冻得有些泛红了。 傅忱斯看了两眼,忽然伸手把她手上的东西拿过去,斜着眼看她:“拿着不冷么。”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