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孝带路至鹿踪道,在祈导夫妇的墓前有安花束,并植有翠绿的草坪,给人安详寧静的舒适。 「就在这里,我之前有在这里看到鹿喔。」凤孝停下脚步。 祈律环顾一圈,微笑道:「霍老重新安排了,这里的环境跟我小时候的家很像。」 凤孝不忘寻找鹿的踪跡,喃喃着:「你以前的家是像这样的觉啊……」 「嗯,一家四口住在近郊,家父总是忙进忙出,要将家母织好的布拿出去卖,那时候的我什么也不会,呆呆地看着他们。」祈律苦笑道出年幼时的无力。 「现在你习药学,不是什么都不会了。」凤孝单手,肯定祈律的努力。 祈律观凤孝的态度,平静询问:「霍老有跟你说过家父的事情吗?」 「稍微提过。」凤孝点了头。 祈律调整花束的位置,说道:「家父是开朗而略带糊的人,能干的家母总能将事情处理得很好,家中和乐,偶尔到城镇中闲晃,是我很嚮往的生活。」 凤孝摺起纸鸟,附和:「看得出来,你每到城镇,总是眼睛亮闪闪的。」 祈律轻拂花朵,有而发:「音很怕生,不喜城镇,也不喜我给她的玩具,她只喜花儿,每次都要我戴上她织的花冠,但五顏六的花冠,看起来很滑稽。」 「呵呵,我猜这是她想跟你亲近的方法吧?你们的兴趣完全不一样,但很关心彼此,最后就变成这样了。」凤孝将各式姿态的纸鸟放在草坪间,如小宠物玩耍其间,为单调的墓园增生气。 「我当上村长后,每天都要处理很多事务,有天她送给我特别緻的花冠,希望我戴上去,但那时我真的太忙碌,跟她表示晚些再说。之后,我才知道她撑着病弱的身躯,以魔气维持花儿绽放的姿态,但时间拖得太久,花冠的花儿全谢了。」祈律拂过花朵的力量增了些,没有伤害到花朵,反而是抑的手有些疼。 凤孝停止摺纸鸟,沉默地看向祈律。 李叔曾惊讶祈音的力量何时转为火焰,从祈律所言,祈音本身的能力是维持植物的生命力。她为了緻花冠得付出多少力量维持其美丽,最后没有得到祈律的回应,内心的悲苦可想而知。 凤孝从霍老等人的言论中,窥知祈音的意思,谨慎回应:「虽然很可惜,但事情有轻重之分,村务恐怕重要些。」 「自此之后,不论我做什么事情,她不是消极以对,就是暴躁易怒,求生意志越来越弱,醒着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也许,我当时戴上去,就不会这样了。」 祈律希望时光可以倒退,但事实无法如此,最后徒剩遗憾。 「……祈律,我的立场不适合表达想法。」凤孝以沉重的双眸盯着祈律。 祈律摇了头,说道:「没关係,你就当作是我的怀吧。」 他瞭解逝者已逝的道理,但内心怀太深,不说出口就会被得不过气,从来没有为难凤孝的意思。 「看着我……会让你觉到痛苦吗?」凤孝无奈地问。 祈律不解回望凤孝,反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我使用你妹妹的体,但不是她,不会很痛苦吗?」凤孝提出人之常情,她想祈律再豁达,也很难没有这类的想法。 她必须知道,现在祈律与她的相处是出于勉强,还是出于释怀。如果是前者,她就要重新调整态度。 「……」祈律不语,于脑内思忖:「(依棠晞姑娘所言,我与凤孝应该是认识的,现在却是彼此不认识。从我们相处的时光来看,这种自然自在的觉,我觉得她说得不错。但是这样对音,我……)」 他的心情很矛盾,越来越矛盾。 随着与凤孝相处久,他对凤孝确实有种如家人的悉。不因凤孝的外表是他悉的妹妹祈音,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亲密,让他对祈音有浓厚的歉意。 「……」凤孝等待祈律的回应。 祈律自知得解释,将复杂的心思简略成一句话:「我没有觉到痛苦,只能说伤。」这句伤,融会了各式情绪。 「是吗……那我知道了。」凤孝闭起眼,接受祈律的说法。 「凤孝,可以再给我一些时间吗?」祈律问。 「……时间?」凤孝不解。 「我想釐清一些事情,之后再给你回应。」祈律不想在未知的情况下给予说法,以免再度后悔。 凤孝皱了眉,苦笑道:「这好像是我之前用过的手段嘛。」 「你拖这么久才回答,不是吗?」祈律笑着回应。 凤孝鬱的神稍微紓解,瀟洒地说:「好,没问题。」 祈律高兴没让凤孝理解错误,内心安稳不少。 他散发微幅的魔气,微风吹拂草坪,传来青草的芳香。草坪上的纸鸟随风振翅,看起来很开心。 「我为父母上香,请你通知两位前辈准备离开了。」祈律道。 「嗯,让你与他们好好说些话。」凤孝留给祈律独处的时间。 凤孝离开前,不忘再观察一下鹿的存在,带着微笑的轻盈脚步似乎有所斩获?但,这非专心祈念的祈律所知。 祈律点了支香,传达自己的心情:「(父亲……母亲……还有不知道灵魂漂泊于何处的音……我在红柳村的危机中、荒河中活了下来,是否表示上天并未拋弃我?)」他继续想着:「(最近,经常涌入新的思绪,让我颇为困顿,彷彿我曾失去一段记忆……)」 他停顿半刻后,不知如何说明少了一段记忆的受。 「(希望见到句芒大人后,能解开一切的谜团。)」他将香在小炉前。 他静静佇立于当地,香受火焰影响变得越来越短,但也散发宜人的檀香味,使整座墓园变得庄重肃穆。 「(愿您们在此安眠,我之后会再来祭祀您们。)」 他撒了一些水,确认附近没有火势,才离开了此地。 他离开后,几头小鹿凑出头来,优游于墓前散步并食用鲜草,过着幸福的生活。 分隔线 当祈律回到鹿前道,准备出村和凤孝等人会合时,耕父和罗敷正看着不远方的李叔。 李叔动也不动,身体僵硬,神情紧绷,怀有不小的力。 「他就是你们之前说的那个人吗?」罗敷好奇询问。 「他似乎站在那边有些时间了。」耕父道。 祈律走到三人的面前,也看向怀心事的李叔。 「(李叔……)」 祈律正思如何啟口时,如雕像的李叔走了过来,说道:「祈律,你要离开了吗?」 「是。」祈律道。 李叔顿了一下,犹疑地说:「霍老很想念你……你应该留在这里的。」 即使霍老说得坦率,但李叔相信霍老的真心是想要祈律留下来。 「透过这次旅程,也许我可以找到想要的答案……所以现在还不是回村的时候。」祈律坚决表示。 李叔吐了一大口气,直说:「你一心求走,是因为我与那个人合作吗?如果是那件事,我求求你不要走!」他不管眾人的目光与评价,仅是不想再看霍老暗自神伤的容顏。 祈律冷静回应:「那只是其一,但不是主因。」 李叔一怔,从未想过还有其他的可能。这使他明白,祈律从来不是他瞭解的人。 换言之,他本劝不住祈律,仅能沉默以对。 「……李叔,以后霍老就拜託你了。」祈律将李叔对他的期待还给了李叔。 李叔眼眶含泪,哽咽地说:「你要平安归来……一定要……」他说完,匆匆离去,不让祈律看到他落泪的瞬间。 「嗯……」祈律于李叔的背后点了头,谢李叔的情意。 凤孝将放置于地上的酱菜罐拿了起来,沉重的数罐都是霍老与李叔的深切情意,她毫无犹豫将这些载的放到祈律背着的竹篮内。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