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贽正在批折子,德安瞧他这都批了一整天的折子,试探着问:“陛下,可要用膳?” “不用。”姜贽头也没抬。 德安便不再问,没成想没过多久紫宸殿外便响起喧闹的声音。 他出去一看,看到是个小 女在和侍卫谈话,那人看他来了行礼解释:“德安公公,我是凤梧 的 女,这是我家娘娘命太医院的人特地为陛下熬的药膳。” 德安一听这话,就想起前不久帝后大婚的事。按理来说,这 宵一刻值千金,更何况还是皇后娘娘这样的大美人。 陛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大婚之夜没有圆房,说来也是奇怪,等等,陛下该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那这药膳…… 德安仔细瞧这 女的样貌,确实是皇后 里的人,接过药膳:“哎哟,这哪里要麻烦皇后娘娘,咱儿现在就把这药膳给陛下送去。” 那什么这不仅是为陛下好,也能在皇后娘娘那里留个好印象。 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陛下对这位皇后的看重,这往后还得多倚靠皇后才是。 他端着药膳进殿,斟酌开口:“陛下,这是皇后娘娘 里的人送来的药膳。” “皇后?”姜贽这才终于停笔,抬头向德安看过来。 德安自小进 侍奉,却也知道正常男子对有些事的在意,他只能小心翼翼道:“皇后娘娘也是一番好意。” 姜贽却在听到“药膳”两个字时心里就有了决断——这东西绝对不会是王可忆送的。 “己所不 勿施于人”王可忆最懂这个道理,她不喜 喝药,就一定不会闲着的时候给别人送。 “呈上来吧。”姜贽接过药膳的刹那,就知道这里面放了毒药。 不过量控制得很好,属于他喝下去太医能赶得及过来救他的那种。 他尝试不喝药,却 本抗拒不了——于是他直接一饮而尽,将碗放回桌上,继续批折子。 德安也松了口气,还好,陛下没有追问这药膳是做什么用途的。 不然,他要是如实说,指不定陛下一生气,他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还好。 等等!陛下怎么吐血了,陛下怎么晕过去了! “太医!快叫太医!” — 王可忆抚着肚子 足地瘫在小榻上,有这样的 子过实在太令人 意了。 有柳儿负责调酱料,燕语收拾东西和放哨,知书还会记得提醒她不要吃太多,就差一个小歌和她一起八卦京城哪个郎君最帅了。 诶,知书在干什么?怎么她没在小榻上一起瘫着。 她四处搜寻目标,接着便看几个人里面除了陆知书还在继续吃,剩下她们三个人都已经躺下休息了。 这么一说,好像知书虽然会提醒她注意别吃多了,但是自己好像不太能控制得住。 不过她理解知书,毕竟谁又能抗拒得了烤 呢? “姐姐,我想吃那边的甜瓜。”王谢柳躺在另一边的小榻喊王可忆的名字。 王可忆摇头:“不行不行,我真的不想动了。” 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别指望她动一下。 谁知道她话音刚落,就有小 女跑进殿里:“娘娘!不好啦!陛下中毒了,现在在紫宸殿生死未卜。” “起身吧,你家娘娘已经走了。”王谢柳道。 刚才小 女的话刚说完王可忆人就溜了,怎么评价呢?果然是 姜贽多过 妹妹一点。 给妹妹端个甜瓜都不愿意,为了姜贽却跑得这般快。比王谢柳每次快穿局八百米体测都跑得快。 王可忆到紫宸殿时,殿里只有太医和一众侍奉的 人,她小心地进去,免了 人们的礼。 姜贽闭着眼就那样静静躺在 上,她坐到 边仔细打量他,见他除了嘴 略微白了几分,其实和平 里没什么大的区别。 怎么会中毒呢? 她拉起姜贽的手想起很久以前的事,在她印象里姜贽确实总是受伤。 有时候是在 宴上,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刺杀的人,可能会是某个“不正常”妃嫔出来帮他挡刀。 那个妃嫔倒在血泊中,想拉着姜贽的手诉衷肠,姜贽往往也会一脸悲痛,只是却连手都不给妃子拉。 还有的时候,刺杀姜贽的杀手会被姜贽收进后 ,然后像有的话本子里说的那样“相 相杀”。 那这次呢? 王可忆突然神情一怔。 她发现有很多东西她从前从未想过,比如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 姜贽——虽然贽儿长得好看人也好,但也不至于人人都喜 他。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 他?而她又为什么会从未怀疑过这些事? 因为她是个傻子吗?可是她现在想得到这些事情,那她还算个傻子吗? 就在王可忆开始回忆从前的事,想要探个究竟时,却有人推门而入。 “皇帝……皇后你怎么也在?”皇祖母是和孙瑜歌一起来的,皇祖母原本担忧的目光在落到她身上时变得警惕。 “见过皇祖母,”王可忆解释:“我听 人禀报说陛下中毒了,我心里担心便马上来了紫宸殿。” 皇祖母面 稍霁,但孙瑜歌却笑道:“那皇后娘娘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我和姑 都尚未赶得及来,你便到了。” 孙瑜歌原本是一听系统说下毒成功了,就去寿康 主殿找的孙平柔,结果没想到居然还是让这个王可忆早到一步。 原本还想着早点找到孙平柔,给王可忆上眼药的。 不过无碍,一个傻子而已,她换个方向照样可以泼她脏水。 消息灵通? 来得这般快,指不定就是来的最快那个人下的毒,所以才能最快赶到。 “不是消息灵通,是我一听消息就来了。”王可忆没听出孙瑜歌话的意思,“我是跑着来的,所以来的快。” 说着她怕皇祖母不信,还特地 出耳 和脖颈上的红痕。 这是她来得路上跑得太快,被长至肩的 苏打的,又细又长的 苏平时轻盈灵动,但此时反而也成了伤人的利器。 孙平柔看清这些痕迹,心有触动:“你有心了。” 见王可忆居然真的就这样轻轻松松躲过去,孙瑜歌虽然面上还是平常带笑的样子,但是和系统说话的声音却浸 寒意:“这个毒药你确定下成功了吧?” 系统委屈巴巴:“宿主……我刚出了bug好疼,我想先休息休息。” 孙瑜歌:“我是玩家,还有如果你是这个服务水平的话,我想不仅快穿局不会要你,你可能连这个游戏系统的身份都胜任不了。” 完全忽略了系统是为了帮她去盯着王谢柳,才出的bug这件事。而系统也没有察觉孙瑜歌这句话的漏 。 系统:“毒药没问题,我已经 控人去下了,而且您不仅修改了下人们的记忆,还给姜贽下了嗜睡丸,那就肯定没有问题!” 这次姜贽可不能像上次一样睁眼说瞎话,来护着王可忆。 系统肯定道:“只要等剧情推进就好,这次王可忆肯定抵赖不了。” 他们两个人因此都 是信心,这次肯定是万无一失,谁来了都别想救王可忆!虽然杀不了她,但是能让她待冷 去也很好。 孙平柔和太医询问姜贽的情况,却不知从哪里忽然听见一阵哭声,她皱眉道:“谁在哭?” 德安去殿外把人带进来——是刚才来送药膳的那个 女,她见太皇太后在,忙磕头认罪:“太皇太后恕罪……” 孙平柔眯眼审视她:“恕罪?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罪,需要哀家来宽恕。” 女飞快看了一眼王可忆,低头道:“奴婢、奴婢不敢。” 孙平柔觉得有趣,“但说无妨,有哀家在没人敢动你。” “奴婢……奴婢有罪,奴婢明知道皇后娘娘给陛下下毒……” “大胆!”孙平柔起身呵斥,“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女一个劲儿地磕头认错,“奴婢原本也不相信皇后娘娘会给陛下下毒,可是、可是这是奴婢亲眼所见!更何况,娘娘在今天之前已经试过好几次,只没有找到给陛下下药的良机方才作罢。” 王可忆原本拉着姜贽的手发呆,听到这话才转过头不明所以:“你是谁啊?你说你知道我下毒?” 她记得这张脸,是她 里的 人,但她也确实是记不住名字。 人一噎,“我是桃红,娘娘这几 病了,您的药膳都是我负责熬的。” 王可忆听到“药膳”二字有些心虚,因为这些 子那药膳她能逃过不喝的,全都倒进了殿里桌上的牡丹花盆里了。 那 人见她有些许恍惚继续道:“前几次,娘娘就是把没寻到机会送给陛下的药膳倒进了殿内的牡丹花盆中。想来那土中应该还有残渣,太皇太后若是不信一验便知。” 王可忆 觉到皇祖母的目光,她点头:“让人去查验吧。” 她 本就没有做过的事,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人领命而去,不需多时便带着那牡丹花盆来给太医查验。 还不等太医说什么,王可忆发现那牡丹花泛黄的叶片,忽然有些不可思议。 明明下午吃烤 时,这牡丹花都还是好的。 太医仔细检查了这牡丹花,吓得双腿颤抖跪下:“太皇太后,这牡丹花土里的药渣,确实与陛下所中的毒是同一种。都是能要人 命的毒药,只是这毒 被削弱了许多,方才没有酿成大错。” 王可忆跪下:“皇祖母,孙媳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孙瑜歌只是淡淡看着,眼里是淡淡的嘲讽。看吧,这些npc还不是 好利用的,不过就只是氪了一点金就能解决。 孙平柔不置可否,只是唤来德安:“你将凤梧 的 人全都带去司正司,哀家亲自去审。” “皇祖母,这样不行。”王可忆辩驳,“那司正司都是要动刑的,指不定就会生出冤案。而且、而且……” 她用力地 捏自己的衣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她明明知道东西,在这一刻就是想不起来。 她最后只想到一句话:“我为什么要害姜贽呢?” 王可忆此话一出,殿内原本各怀心思的人全都沉默,像是猛然被点醒一般。 对啊,王可忆为什么要害姜贽?他们是新婚夫妇,而且也算得上是举案齐眉,王可忆她害姜贽做什么? 为什么在王可忆说这句话前,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想到这件事? 孙瑜歌在意识海里质问系统:“你们这个游戏的文案组都在做些什么?”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