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正堂和内室的是一个猫儿眼串成的珠帘子,这种好似猫眼睛一样的金绿宝石,随着珠帘的晃动,闪着神秘诡异的光泽。 “你……竟然被淘汰了?本见过蠢的,却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1珠帘之内传出了一个冷轻蔑的女人声音。 兰卉吓得伏在了地面上,急切地说。 “娘娘,娘娘饶命,今之题,绝非奴婢疏忽,是有人从中使诈,明明说缺了一种调料,结果却是两种,奴婢一时发懵……” 兰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大颗的汗珠子从脸颊上滚落,瓣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虽说今天第三轮的题目暗藏玄机,可她确实拿到了答案,本该照抄下来,可她自作聪明了一次,就是这种小聪明,让她一败涂地。 “使诈?可李昭仪的人,李香不是胜出了吗?你敢说,本连一个从七品的李昭仪也不如吗?” 里面的声音越发地清冷,提及李昭仪的时候,甚至有些懊恼,兰卉吓得舌头都打结儿了。 “娘娘,奴婢该死,奴婢求娘娘给奴婢一次机会。” “本也不是一个不念旧情的人,你坏了我的大事,我本该杀了你,可怎么说你也跟了本十几年,没功劳也有苦劳,陈公公说,京兆那边缺了一个理墓的女儿,你也算是我的心腹了,送你过去,足见本对此事的重视。” 珠帘里的一番话语,让兰卉的脸变了颜,娘娘竟然让她去京兆的陵墓?那可比打她一顿板子、送去他出做苦差还要狠啊,她此去,怕是一辈子别想回来了,一辈子要守着死人,擦棺材盖儿了。 “娘娘,再给兰卉一次机会,娘娘,我不去京兆,兰卉要一辈子留在里,服侍娘娘埃” “服侍本?就不必你心了。” 随着一声冷语,惠妃娘娘吩咐着外面的女儿:“带她下去吧,让她收拾收拾,连夜随着守墓的太监和士兵去京兆吧。” “是,娘娘。” 两名女儿应了,走到了兰卉的身边。 兰卉悲恸地站了起来,麻木地转过身,向外走去,沁人心脾的香薰还袅袅袭来,可她步子却无比沉重。 很快香气缭绕的珠帘外安静了下来,里面传来了一声叹息。 “人的命,都是自找的,给她一个金饭碗,她都能笨得扔出去,又怪得了谁?若水,你说是不是?” “是啊,是,不过娘娘,兰卉这么一走,御膳房那边……”珠帘外的女儿若水低声询问着。 “幸亏本多留了一个心眼儿,找了潋云做了一个后背,防着兰卉出错,现在看来,确实是那么一回儿事儿。” “潋云已经过了三轮,她很听话,没有自作主张。” “潋云是本远房亲戚的一个穷丫头,如果不是本说话,她如何能这样堂而皇之地进入皇,她怎么敢不听话呢?” “还是娘娘心思缜密,不然就坏在兰卉的手上了。” “呵呵……” 一阵颇为得意地笑声之后,惠妃娘娘的声音再次冷了下来,她低声问。 “最近七皇子那儿有信儿吗?他不是该……怎么昭华妃的住处那么平静呢?” “没有,说是不但没事儿,病情还好了许多。”若水回答。 “好了?你别说初夏敢违抗本的意思?”谨惠妃听说七皇子要好了,语气带着些许的愤怒。 “娘娘,昨奴婢去了凤仪楼打听了,七皇子已经好几天不吃牛了,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消息,可问了几个那边的女,都说昭华妃娘娘一直没有离开过凤仪楼,没什么值得怀疑的,许是病久了不吃牛了。” “算他命大。” 冷哼一声之后,里面传来了悉索之声,好像那女人躺下来,可话语却没有停。 “皇上最近没来这里看昭华妃吗?” “来过几次,都没在凤仪楼过夜,不过……奴婢听说,皇上在找一个女儿……” “女儿?”惠妃娘娘的声音变了调子,警觉了起来。 “是啊,是一个会做弹弓,玩弹弓的女儿,还让陈公公召集了所有会弹弓的女儿去了储秀,可惜,召集去的,却一个都不是皇上要找的,娘娘,您说,皇上这么做……莫不是哪个女儿故意招惹了皇上?” 女若水的话说得隐晦,却也是提醒,这会做弹弓的女儿若是找出来,怕这后又要多一个主子了,到那个时候,皇上来重华的机会就更少了,凤仪楼和伊影楼,就算争斗得头破血,也不过是渔翁得利。 “会玩弹弓的?” 惠妃娘娘的声音若有所思,然后珠帘一挑,一只戴了隽秀长甲的手指伸了出来,女若水儿马上伸手,将惠妃娘娘搀扶了出来。 珠帘大开之后,谨惠妃从里面走了出来。 顿时一抹亮黄充斥了人的视线,金黄的锦云衫绣着大朵橙的牡丹,逶迤拖地千水裙,悬了一圈的黄碟花,她云髻高耸,一支镂空凤蝶钗垂曳下来,娇媚生情的五官,眼神顾盼生辉,果然是个美人,只是这份娇美之中,多了那么一份戾气。 “难怪皇上近来这么忙,本这里一趟都不来了。” “娘娘,奴婢觉得,光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万一真的如奴婢猜测的那样,皇上有了新宠,这里不是更冷清了?” 扶着惠妃娘娘的女若水正是那夜找过初夏的女子,她的眼睛轱辘辘地转着,一看就是个明的女子。 “还等皇上找到?陈公公作为一个太监副总管,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此时倒是糊涂了,明儿你就给本留意着,也细细地找找,有没有这么一个女儿,若找到了,秘密处置了,若是他们先找到了,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奴婢马上去办。”若水应着,转身出去了。 谨惠妃拖曳着华服,走到了窗口,眼眸看着窗外的夜,想着她曾经受皇上宠的那些子,似乎好像水一样,逝后,便再也回不来了。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