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掌柜的话后,富商惊讶之余,心中充了安全。 他试探着买了大量米面粮油,掌柜果然没有阻止,还让店里的小二拉车,将富商连带着富商买的东西送回家。 期间但凡有富商去大肆购买奇货城的琉璃香皂香水等物,奇货城的掌柜们都不会说‘不’,他们甚至还给在梁州军队围城之前就采购完毕,但还没来得及出城的富商退了差价。 可惜,奇货城的限购仍旧存在。 琉璃香皂香水等物,还是按照老规矩限购。 米面粮油,也要按照人头限购。 即使有限购,富商们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连夜搬出行的富商,又连夜搬了回去。 仅仅过了五天,围在奇货城外的军队,就在蔚卫和奇货城驻军的夹击下退兵。 奇货城一夜之间的恢复了往的模样,只有门卫会特别提醒准备出城的商人,攻城的是梁州睿王的军队,如果商队打算去梁州,最好再斟酌一下。 后来奇货城的人都听闻,当时恰好去梁州的商人,但凡经过梁州睿王的地盘,都被扣住了。 虽然命无碍,但随身携带的货物却再也没能看见。 对于商人来说,这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 在场的富商们闻言,纷纷同身受,面不忿。 若是当初奇货城刚刚建成的时候,梁州睿王就下手,倒也不与他们这些人相干。 如今奇货城建成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齐聚奇货城的各国游商越来越多,已经形成了稳定的新商路,一直蔓延到各国富商走商的起点和终点。 梁州睿王还紧紧咬着奇货城不放,不仅是对赵国的挑衅,还会对这些游商,包括从这些游商身上获得利益的人造成妨碍。 大家都只从一个金饭碗中吃饭,总不能因为你没吃上大头,所以心里不痛快,就要将所有人吃饭的金饭碗砸了吧? 这过后,奇货城各大食肆、酒楼中的话题逐渐从千金镜,变成赵国和梁州睿王之间的针锋相对。 蔚卫去梁州竭县叫骂后不久,梁州睿王怒火攻心下,选择以牙还牙。 可惜自从宋佩瑜在奇货城与蔚县之间遇袭后,无论是奇货城的守卫还是蔚卫,都比之前勤快了不止一点。 东梁军本就没法再像之前那样,越过奇货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蔚县外。 东梁军中领头的人,干脆让东梁军在奇货城外停下,直接在奇货城外叫骂。 他们不仅不肯承认之前袭击宋佩瑜的土匪是东梁的军人假扮,还倒打一耙,说宋佩瑜自导自演了遇袭之事,就是为了将所带的千金镜毁去大半,好将剩下的千金镜卖出更高的价格。 宋佩瑜接到消息后,忍不住摇了摇头,“没想到睿王倒是个急子。” 正巧在这边吃茶的骆勇面古怪的道,“子再慢,也抵不住吕纪和太会骂。” 从突然出现在奇货城与蔚县之间的土匪,再到睿王两次想对奇货城下手,甚至当年老梁王还没薨逝的事都能拿出来说嘴。 简直是将睿王钉在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羞柱上。 别说是掌握半州之地的睿王,就算是个普通的庄稼汉听了那些话,都要挽着袖子与吕纪和搏命。 也不知道吕纪和是怎么说动了蔚卫,竟然让蔚卫跑去竭县大门口,拿着喇叭大喊声讨书。 蔚卫也是人才辈出,生怕那些燕军听不懂似的,两人同时举着比脑袋还大的木喇叭,一个念吕纪和写的声讨书,一个翻译成通俗易懂的民间俚语。 那个说民间俚语的人选贴心的很,专门选了个会说梁州方言的大嗓门。 多亏了蔚卫早有准备,虽然只去了两千人,却只有五百人去竭县附近叫骂,剩下的一千五百人始终在远处驭马狂奔,马尾还拴着茂密的树枝。 从竭县上面看,还以为蔚卫派了几万大军去,想要攻打竭县。 竭县的人在第一时间了怯,紧封城门,在里面听着蔚卫叫骂了整天,又眼睁睁的看着蔚卫大摇大摆的离开。 骆勇都能想到,竭县的人发现蔚卫只有两千人时会有多么的懊悔恼怒。 宋佩瑜端起茶盏,挡住嘴角的笑意,扫了身侧正在发呆的重奕一眼,“梁州睿王子急不急倒也不关我们的事,我却听不得有人在奇货城外如此无礼。世人都知道奇货城是太子殿下的封地。梁州睿王行事如此嚣张,岂曾将太子殿下放在眼中?” 骆勇听了宋佩瑜的话,险些被茶水呛到。 只许吕纪和让蔚卫去竭县叫骂,将睿王埋汰的不成样子,却不许睿王反击,这就是文人的可怕之处吗? 宋佩瑜似是看透了骆勇的想法,主动解释道,“是睿王先屡次三番的打奇货城的主意,又派人来抢夺千金镜,吕纪和正值气头上,才会写那份声讨书。这件事本该到此为止,睿王却再次派人来挑衅,本就是睿王的不是。” 骆勇怔住,宋佩瑜这么说……也非常有道理! “前来挑衅的东梁军有多少?”宋佩瑜看向来报信的守卫。 守卫恭敬的低下头,以掩盖有些古怪的表情,“大概有两千人,除了在城门前叫骂的五百人,余下一千五百人都在远处虚张声势……” 听了守卫的话,连正在发呆的重奕都眨了眨眼睛。 “这算是现学现卖?”骆勇笑得捧腹。 可惜东梁军不知道,奇货城有望远镜这等神器。 他们在奇货城城下搞鬼,在奇货城的人眼中,与奔没什么差别。 宋佩瑜笑得稍稍矜持些,没至于像骆勇似的差点坐在地上,他看向重奕,“不如让蔚卫将功折罪,出去将失礼的东梁军都抓回来,去官矿服役三年以示惩戒,再放他们回梁州。”重奕点头,“可” 宋佩瑜含笑望着重奕。 重奕纹丝不动。 宋佩瑜只能安自己,如果重奕亲自出去抓城外的东梁军,一不小心将两千东梁军都抓回来了可怎么办? 岂不是没有人能回到梁州,绘声绘的与睿王汇报,奇货城的赵军有多穷凶恶极。 嘴上抱怨吕纪气太大,平白招惹麻烦,实际上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骆勇主动揽了这件事,接过宋佩瑜手中的东令,兴冲冲的去找暂时留在奇货城的那三千蔚卫。 可怜东梁军快马加鞭的赶到奇货城不久,还没将气彻底匀,话都还没喊几句。 突然见奇货城城门大开,乌的冲出一队身着轻甲的士兵。 东梁军顿时被吓呆住了。 仅仅是愣神的功夫,东梁军就被赵军冲到了脸上。 等东梁军的领头回过神后,距离奇货城最近的东梁军,已经全部被包围了起来。 后方制造动静,惑奇货城的东梁军已经落荒而逃,被赵军撵的嗷嗷叫。 短短两个时辰,奇货城就抓到了一千多个的俘虏。 宋佩瑜亲自写了封信。 先是与睿王问好,然后很歉意的告诉睿王,他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当初在奇货城与蔚卫之间袭击他的土匪是东梁军。 都怪下面的人话没说明白,才会让吕纪和产生误会,以为已经证据确凿,才写了那封声讨书,又做出其他不理智的行为。 请睿王大人有大量,能原谅吕纪和的冲动行为。 作为回报,奇货城愿意将东梁军俘虏还给睿王,请睿王派人来接这些俘虏。 虽然俘虏是无条件还给睿王,但睿王需要支付这些俘虏在奇货城期间吃穿住宿的花费。 宋佩瑜言明,他不想因为身外之物与睿王产生更多不必要的误会,所以这些俘虏的吃穿住宿费用也不必再详细计算。 只要睿王五百两金子。 整封信以‘想来在王爷心中,这么多东梁壮士,再怎么算,也要比半张微瑕等身银镜的价值高。’为结尾。 宋佩瑜放下笔后,从头到尾的浏览的一遍整封信,放弃了让吕纪和润笔的想法。 他怕睿王认出吕纪和的文风会生气。 为表诚意,宋佩瑜将那两千东梁军的首领放了,让他将这份信带给睿王。 睿王的回信尚且没个影子,卫国使臣终于去而复返。 这次的卫国使臣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而是长长的车队,虽然比不上楚国使臣进咸时的热闹,但也风光的紧。 尤其是结合卫国如今的状况,更显得卫国想要回八皇子的诚意。 宋佩瑜与吕纪和换上官服,在行接待卫国使臣。 他们虽然被‘贬’到奇货城,永和帝却没罢他们鸿胪寺少卿的官,接待卫国使臣,正是他们的分内之事。 骆勇、魏致远等人却不想出现在这么正式的场合,也不愿意与卫国的人浪费时间,他们到了奇货城后,逐渐养成习惯,每天都要去有各种晚会的语声楼捧场。 刚从卫国离开不久的卫国使臣又回来了,这次他不再是主使。 主使是个生面孔,面对宋佩瑜的时候,远比之前的卫国使臣从容得多,他自称是卫国新皇的小舅子,姓董。 自从卫国封锁易县,只许出不许进后,宋佩瑜对卫国消息的掌握,就不如之前灵通,闻言也不好与这位新使臣多说。 总不能问他‘你姐夫是何方神圣?’,只能笑而不语,称呼一声董大人。 董大人却不在乎宋佩瑜的态度是否热情。 只要他够热情,就不愁宋佩瑜不搭话。 既然卫国使臣前来的目的,是为了八皇子回国,八皇子自然也在宴中,而且还是主位。 董大人见到八皇子,就像是终于找到从小养大,却意外走丢的狗子似的。 虽然哭声中充了喜悦、心疼等复杂的情绪,配着八皇子脸茫然震惊的神,却让人觉得画面莫名可笑。 酒过三巡,宋佩瑜正想让人带董大人下去休息,等到来,他们再商量八皇子回卫国的细节。 董大人却说,还有人心心念念等着见八皇子。 吕纪和眉梢一动,脸骤变,突然将手中的酒杯摔了出去,脸是霾的望着周围,“哪个混账东西给小爷上的鹿酒,不知道小爷……想看小爷的笑话?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芽立刻跪在地上了自己两下,“您消消气,小的这就去查。” 说罢,芽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不像是去查事,像是单纯的逃跑。 宋佩瑜捏紧手中的酒杯,觉到不对劲。 他们今喝的都是低度数的果酒,哪来的鹿酒? 而且吕纪和往里,也没有不喝鹿酒的忌讳。 没等宋佩瑜反应过来,卫国副使已经带着两个头珠翠的姑娘从门外进来。 董大人目光隐晦的在低着头掩饰难堪的吕纪和脸上扫了眼,笑眯眯的走向宋佩瑜,“这是桃娇公主和素月公主,姐夫托我在赵国给她们找个好人家。我要尽快护送八皇子回去,无暇在卫国久留,两位公主就托付给宋大人了。” 宋佩瑜恍然大悟。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