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韫道:“就算只是说说,让人知道我与三位公子都有点说不清,这闺誉大概也就不存在了。” 俞慎之拱手道歉:“是我轻狂了。” 看她脸 还是不好,他关切地问:“池小姐要不要到阁子里休息一会儿?” 池韫摇头:“余下也没什么事,我先回去好了。” “那……” 楼晏已经转身,看着要送她回去的样子,俞慎之只得 下后半句话:“再会。” 池韫施了一礼,与楼晏一前一后,出了五松园。 俞慕之看兄长半天没动,刚想催促他,却听他自言自语:“有点不开心啊……” …… 池韫一路浑浑噩噩,待到了僻静处,忽然手腕一紧,被人拽到树后。 “为何如此震惊?难道你没听说,玉衡先生的孙女,入 为妃了吗?” 池韫没有理会他的责问。 她仰起头,眼睛倒映着暮 的天空,虽然没有下雨,可朵朵白云,几乎掩盖了所有。 “我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真的是我吗?” 以为玉重华已死,换了个身躯叫池韫。 结果却发现,这三年时间里,她死了,可玉重华还存在着。 锦瑟与她长得不像,但那眉眼,那神态,还有说话的语调,活生生一个玉重华! 第68章 过往 先帝对玉衡先生的看重,世人皆知。 不但将太子送到无涯海阁读书,甚至有意与玉家结亲。 早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先帝便有此暗示,只是祖父并不希望玉氏成为后族,没有回应。 又过了三年,她还没有许人,先帝终于正式派人来议亲。 许多人以为,祖父与先帝早有默契,才将她留到十八岁。 只有他们祖孙才知道,她没有许人,仅仅是因为不想出嫁。 议亲的使者来到无涯海阁,这一次知道的人很多。 书院的学子们也都以为,她要当太子妃了。 那段时间,她收到的诗词信件暴增。 清一 都是表白,只是风格有含蓄的,有热情的,还有哀怨的,甚至质问的。 也有一些胆大的,想找机会当面告白, 得她不得不足不出户。 可就算这样,还是被人截住了。 那天她在祖父的书斋里留得比较晚,眼见天黑了,才收拾笔墨。 这时候,宜安王来了。 祖父的书斋,就设在起居处,只有他挑选出来的学子,才能来这里听他亲自讲课。 这些人要么学问很好,要么身份很重要。 前者,能够让祖父认可学问的,大多有了一定的岁数, 子也稳重,不会冒犯她。后者,算来也不过太子和宜安王二人。 那天的宜安王,和平时很不一样。 听她打过招呼,只嗯了一声。 她觉得不对劲,便想尽快收拾了回去。 就在她出门的时候,手腕被拽住了,然后拖到了书架后。 她君子六艺学得很好,打小练习骑 ,手臂很有力气。但宜安王好像受了很大的刺 ,将她按得死死的。 “郡王殿下,”她 着声音,“请理智一点,我要是喊出声,我们谁都不好看。” 听得这句,宜安王才稍稍松了手劲,但还是制着她不让走。 “重华,”他眼睛通红,盯着她问,“你真的要当太子妃吗?” 她平静地回答:“这件事,你得问我祖父去。” 宜安王这样子,她如果否认了,会给他希望,而如果承认了,又会刺 他。一旦失去理智,做出更过 的事,倒霉的还是她。 所以,最好态度平和,让他冷静下来。 果然,见她表情和语气和往 没有什么不同,宜安王也没那么 动了。 他接着问:“你喜 太子哥哥吗?” 她答道:“太子殿下是个好哥哥,不管对郡王而言,还是对我而言。” 宜安王眼睛一亮,追问:“所以,你只是把他当兄长?” 不等她回答,他又接下去:“那你快拒绝提亲,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天天看着那些人进进出出,喜气洋洋地讨论你们的婚事,我都要忍不住跟他吵架了。” 她深 一口气,试图安抚他的情绪:“郡王殿下,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但宜安王拒绝了。 “不行!你先答应我,拒绝这桩婚事。你知道的,我……我……” “殿下!”她打断他的话,“婚事终究要长辈做主的,如果你觉得不好,那明天找我祖父好好说,行吗?” 他目光游移,似乎松动了,可最后还是道:“先生向来不会勉强你,只要你拒绝,先生一定会顺你心意的。” “……”眼见宜安王钻了牛角尖,她只能道,“殿下,这事没有这么急,现下只是个提议,祖父还在考虑。何况,祖父并不希望我嫁入皇家,你知道我不喜 勾心斗角,也不喜 繁文缛节,成为皇家的媳妇太麻烦了。” 宜安王的情绪终于缓和下来。 她趁机 回手,退了一步。 不等她找借口离开,宜安王又开口了:“重华,我知道我不如太子哥哥,但是有一件事,我一定比他强。如果……你嫁给我,我会比他待你好。他是太子,以后还会成为皇帝,哪怕再敬重你,也会有别的女人。但我可以只要你,一心一意,永远只有你。” 终于说出口了,他也放开了:“你拒绝了这桩婚事,再等一段时间,冷一冷,我再叫父王来提亲。等我们成了亲,就去我的封地好不好?在那里,谁也管不了我们……” 说着以后的生活,宜安王眼里闪动着喜悦,甚至 出笑来。 她却在心里暗叫不妙。 他这样,显然魔障了,不管她是拒绝还是离开,都有可能刺 他。 现在只能希望别人过来,打破两人独处的情境,将他拉回现实。 锦瑟呢?不是应该来叫她用饭了吗? 焦急中,书斋的门突然推开,打断了宜安王的 思。 他立刻将她抓到身边,捂着嘴躲藏起来。 来人并不是锦瑟。 那人穿的是书院的衣袍,长长的青 衣摆,拂过书架。 他好像是来找书的,走到一方书架前,忽然发现了什么,低头看过去。 “郡王殿下,您还没回去吗?” 宜安王这才发现,慌 间,他的衣摆夹在了书架上。 他不得不放开她,慢慢从书架后面出来。 “楼四,是你啊!” 楼晏的声音一如往常:“是啊,先生叫我明天 一篇策论,只能晚上多费功夫了。” “哦……” 宜安王站在一旁。 楼晏 出一本书,翻看了一会儿,发现他还没走,就问:“郡王殿下呢?也要找书吗?” 宜安王不想走,玉重华还藏在后面,他想等楼晏走了再说。 可听楼晏这意思,今晚就要写出那篇策论来,怕是要熬到半夜。 这时,外头传来声音。 “郡王殿下,郡王殿下!” “你们快找找,郡王殿下哪里去了,太子殿下问呢!” 楼晏便看着他。 宜安王无法,只得对他笑了笑,出了书斋。 “我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外面终于安静下来。 楼晏丢下手里的书,绕到书架后面。 角落的 影里,她抱着膝缩在那里。 “你还好吧?”他问。 她其实觉得没什么,被 慕者表白而已,也不是第一回 了。而且她应对得很好,宜安王并没有做过 的事,甚至称不上惊吓。 可是,在楼晏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眼泪就涌了出来。 第69章 只是一个名字 没过多久,无涯海阁遭了海盗。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