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知梁霄婚事,妥。” 一共八个字,却如同八个巨大沉重的铁石,狠狠砸在梁夫人的心坎儿。 这个笔迹,正是梁大将军的笔迹。 而这种说话的语气,也是梁大将军的语气。 他在哪里? 他从何处知道梁霄成亲的事? 他如今怎么样了? 梁夫人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尽管她不想哭,却已无法抹个干净。 忠叔急的跺了脚,“哎呀,夫人啊,您别光顾着哭,这……这是老爷的字吧?我的老眼已经花了,一个人不敢确定。” 梁夫人不住的点头,“是是,就是,就是老爷!” “老爷,老爷还好吗?” 忠叔整个人都颤抖着,好似这是最大的喜讯。 梁夫人把手中简短的一个字条工工整整折起来,怅然道: “他……应该好吧。” 梁芳茹得知父亲有了音讯,也痛哭一场。 方妈妈不停的 慨,给夫人和三小姐擦着眼泪儿,徐若瑾倒是在一旁很 喜,“四爷还没回来,若是他也知道这个音讯,一定很高兴。” 想着梁大将军字条上的内容,梁夫人抬眼看她,“你当然高兴。” 徐若瑾被 的很茫然,因为梁夫人并没有把字条的内容公开…… 梁芳茹劝 的看了梁夫人一眼,梁夫人顿了好半晌,与徐若瑾道:“晚间也不用在这儿伺候我了,回你的‘若霄轩’去。” “啊?” 徐若瑾很惊愕,“今晚就回去?” “回。” “母亲还是有些咳嗽的。”徐若瑾其实早已经忘了最初是为何与梁夫人较劲斗气,只是觉得婆婆近期的确身体不好,所以才留下照顾。 就是这样没心没肺…… 梁夫人没说话,方妈妈在一旁笑着道:“有了老爷的音讯,夫人是什么病都立即好了!” “说什么呢。”梁夫人的面颊涌起一片红。 梁芳茹顺着方妈妈的话道:“有了父亲的消息,今晚是不是摆一桌,庆贺庆贺?” “对,这个年没过好,如今得把喜庆补上。” 方妈妈也看向梁夫人,梁夫人抿了半晌的嘴也没 住心底的喜,破涕而笑,点了点头,“摆,摆上四五桌席,全府同庆,一个都不落下!” …… 徐若瑾虽然被撵回“若霄轩”,可她却对婆婆态度的突然转变很惊讶。 已经半个多月都没理自己了,梁大将军不过是来了一封信,她就变了? 信上会写与自己和梁霄婚事有关的事吗? 只是……这么重要的信,不太可能涉及她们这些小辈儿吧。 自作多情了。 徐若瑾自嘲的吐了吐舌头,便看着红杏和小可几个人过来搬东西。 红杏养了半个多月的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徐若瑾想起了凤莺。 不知道那个丫头怎么样了? 徐若瑾先带着丫鬟们回了“若霄轩”,晚间再过来吃席,梁夫人则与忠叔在屋中细聊起来。 “这个信,是什么人送的?您认识吗?” 梁夫人对忠叔很尊重,因为梁大将军对他格外尊重。 忠叔并不守门,而是在园子后的一个独立的小宅居住,信件送了那里,显然是私自送的。 “老奴没见着人。” 忠叔对此也很有遗憾,“老奴也是突然发现桌上的杯子 着这么一封信,看了信封上的字, 觉很像大将军的,可又不敢认,便跑着来找夫人了。” “唉……” 梁夫人一声长叹,“就不能多写几个字?” 他的那个“妥”,是说梁霄的婚事妥?还是他如今身妥?还是包含了很多意思? 梁夫人不敢猜,只能期盼着是个好预兆。 忠叔顿了下,“夫人,四爷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梁夫人对此很惊诧,更有些委屈。 忠叔退后两步,朝着她拱手,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一步又一步,缓慢的离开了正堂。 梁夫人怔愣原地半晌,又把梁大将军的信拿出来细细的品味。 徐若瑾回到“若霄轩”,把红杏和小可几个人乐的合不拢嘴。 端茶,递水,送暖炉,忙乎了半晌,才都进屋来与徐若瑾说话。 “……连 草姐姐都凑不上前,可把奴婢几个担心坏了,好在您终于回来了,不然这院子里少了主心骨。” 红杏羞涩的脸红了下,把自己的手伸给徐若瑾看,“您看,一点儿疤痕都没留。” 是徐若瑾把最好的伤药都给了红杏…… 轻拍下她的手心,徐若瑾笑着瞪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肆意的动手跟人斗气打架,这次就算了,下一次我可保不住你。” “奴婢知错了,以后不敢了。 红杏这一次也是被打怕了。 倒不是自己挨打怕了,而是看到凤莺的下场怕了…… 想到这半个多月的 子,徐若瑾心中也很是 慨。 没有了最初的厉气和意气,仔细想想,这个家不都是可怜的女人? 即便婆婆瞧不上自己,可她却是更孤独的人。 “凤莺怎么样?你们谁打听了? 徐若瑾问起凤莺,让红杏的脸 僵了下。 终归是这个院子的丫鬟,徐若瑾也不得不问。 “老奴特意去问过惠娘,夫人给了银子,许了一个人家,再养上半个月便出嫁,管家也特意来叮嘱过,凤莺挨打的事都不许说出去。” 黄妈妈接了话,徐若瑾点点头。 婆婆虽然对自己刁蛮的挑剔,但对丫鬟们还是按规矩走的。 起码,没让凤莺养好伤继续在身边恶心自己…… 若是换成杨氏,恐怕做得出来这种事吧? 突然想到了杨氏,徐若瑾倒想起了徐家,“娘家最近有消息吗?” 黄妈妈顿了下,摇摇头,“没有。” “行了,换身衣裳,马上去‘福雅苑’,今儿婆婆摆席面庆贺,所有的丫鬟婆子们都有份儿,”徐若瑾看向屋中人,“你们也都去。” 杨桃和小可笑的合不拢嘴,她们还是第一次能离开“若霄轩”。 来到梁府,总应该去各处看看,听说还有一处很美的园子…… 草和红杏已经去为徐若瑾挑选换的衣裳和头饰,黄妈妈犹豫下,突然问: “四 ,夫人为何突然庆贺?已经过了年啊。” 徐若瑾话到嘴边,却突然没有说出口。 看向黄妈妈,她嘴角淡笑,“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晚间听母亲如何说吧。”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