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路晴画真没想到,路年年不仅记下了这一段,还记了近二十年。 以前,路年年从不知道自己记忆里这么好,以前爸妈和老师教什么,她都是当场记住,隔天就忘记的。 唯独路晴画那天说的话,像印记一样刻在了她脑海里。 到现在,也没忘记。 …… - 听路年年说完,路穗穗大概能 知到她心里的那种 觉。 她本来就因为自己是路家收养的小孩,生活的惴惴不安,时时刻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苏瓷和路景山给了她很多 ,打消了她很多胡思 想的念头,可路晴画的一番话,让她打回原形。 她不得不时刻去提醒自己,她不是路家的人,不是路景山和苏瓷的孩子,她像是一个鸠占鹊巢的人,她不应该享受路家给她的好。 路穗穗其实也体验过这种寄人篱下的 觉。 高一她爸妈去世的时候,因为她还没 十八岁,她到叔叔家住了一段时间。叔叔家有个儿子,比她小几岁,正好念初中。 路穗穗的爸妈是做生意的,即便是去世了,给她留下的资产也不少。 可叔叔一行人对她,却并不怎么好。 表面上,他们是把她当侄女,做什么都会喊她,吃水果吃饭等等。 可路穗穗就是觉得自己在 声笑语的那个家里,格格不入。 住了两个月,路穗穗实在是不习惯,回了自己从小住到大的家里。虽然一个人显得有些孤单,晚上也会害怕,但她就很舒服。 寄人篱下的那种滋味,真的太难受了。 路穗穗垂眸看她,摸了摸她脑袋,低声问:“之后呢?” “之后?”路年年也不敢表 出来自己知道她在背后说自己,因为她怕自己表现出来了,幼儿园都没有人愿意和她玩了。 她自然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小孩的情绪很难掩饰。 晚上到家,她闷闷不乐。 苏瓷第一时间察觉出来,问她怎么了。 路年年也不敢说。 苏瓷没办法,只能去问老师,想知道她是不是在学校跟同学闹矛盾了,老师自然也不知道。 可路年年不说,苏瓷他们也没办法。 但过后不久,苏瓷隐约察觉出来了些许。 路晴画到路家找她玩的时候,她都腻在苏瓷旁边,不想出去。 以前,她都是 天喜地就跑出去的,嘴里还会嚷嚷说找姐姐玩。 再后来,她们渐渐长大。 路年年十岁那年,苏瓷才问她,说是不是不喜 路晴画。 那会苏瓷病的严重了些,路年年老实告知。 那么几年下来,她早就跟苏瓷成了无话不说的母女。 听完,苏瓷跟路穗穗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年年,你要记住。你跟爸爸妈妈确实没有血缘关系,但只要你还愿意留在家里,你就永远是爸爸妈妈的孩子,爸爸妈妈也永远 你。” 从在家门口捡到她那一刻起,苏瓷和路景山就做了决定。 他们会养好她,有自己自私积德的念想,他们希望自己那丢失的女儿也能被人好好照顾长大。 她看向窗外,“同样的,爸爸妈妈也 你姐姐,我们也想找回你姐姐,让你们姐妹一块生活,把你们抚养长大,再看着你们出嫁,如果你们不愿意,那爸爸妈妈也愿意养你们一辈子。” 说着说着,苏瓷哭了。 她想路穗穗了。 路年年知道她有个未曾谋面的姐姐,知道那个姐姐走丢了。 有时候,苏瓷经常会一个人躲在房间,坐在地毯上,捧着一本相册掉眼泪。路年年其实是早 的,在亲情和 这方面,她异常 。 从小,她就给自己灌输了念想。 如果姐姐回来了,她一定一定要对她好。 因为爸爸妈妈把在姐姐回来之前的 给她了,那她要把自己以及爸爸妈妈的 ,都给姐姐,让她知道,她是路景山苏瓷和自己一直都想着念着的人。 路年年说着,嗓子有点哑。 “后来,我们就相处的不冷不淡。”她道:“路晴画好像能 觉出我不是很喜 她,但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所以面上对我还是很好。” 路年年面上对她也不差。 毕竟没有撕破脸皮,正常的来往,还是在维持的。 路穗穗点点头,看着她,“年年,多的话我就不说了。” “啊?” 路年年眼眶红红的看向她。 路穗穗挽着她手臂说:“但我跟爸爸妈妈一样,也会永远 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是路家的孩子。 这是路年年的家,她希望她能放开,能更放肆骄纵一些,没有关系的,他们是一家人。 路年年被她 动,她抹着眼泪说:“我知道的。” 苏瓷和路景山,给了她足够的安全 。 路穗穗“嗯”了声,“以后别再想着这事了。” 路年年答应:“好。” - 姐妹俩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回到家时,路景山恰好下楼,在看到路年年红了的眼眶,他诧异几秒,“年年眼睛进沙子了?” 路年年:“……” 路穗穗:“……” 路景山摆摆手,“回房间用热 巾敷一敷。” 路年年:“好的。” 她跟路穗穗说:“姐,那我回房间了,顺便洗澡。” 外面吹了风有点冷。 路穗穗应声,“去吧,我喝点水也回房间。” 看路年年跑上楼,路穗穗转头看向路景山。 “爸。” 路景山看她,“有话跟爸爸说?” “嗯。” 路景山笑笑,“跟爸爸去书房。” “好。” 进了书房,路景山把门关上。 “年年怎么哭了?遇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路穗穗失笑,她就知道路景山刚刚那话是故意说的。 她点了下头,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抬眸看他,“爸,你觉得二叔一家怎么样?” 路景山微顿,垂眸看着她,没吭声。 路穗穗对着他打量的目光,没一点闪躲。 “你二叔。”路景山沉默了半晌,才说:“很聪明。” 只不过,他的聪明,不完全是用在正途。 路穗穗莞尔,“你喜 晴画姐吗?” 路景山一怔,忽而明白过来了。 “年年跟你说了小时候的事。”肯定语气。 路穗穗眨眼,“您知道这事?” 路景山应声。 他道:“不过不是年年主动跟我说的,是你妈妈告诉我的。” 路年年那会死活不吭声,唯独苏瓷问她,她才告诉了她一个人。 走前,苏瓷把这事告诉了路景山。 只不过孩子们之间的事,路景山不好 手太多,路年年不提,他就当不知道。但只要路年年提了,需要他做点什么,他会义无反顾。 路穗穗明白了。 她扶额笑了下,“我就知道。” 路景山对路晴画不怎么热情,想来也是这个原因。 “那您怎么想的?”路穗穗好奇。 路景山瞅她,“想要爸爸做什么?” 路穗穗缄默了会,小声问:“她这么欺负 年年,我可看不下去。” 路景山:“直说。” 路穗穗也想直说,可她暂时没想到。 而且,她觉得路景山也帮不到自己什么。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