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钻入地 里,变成土拨鼠不要见人,当然,地 里如果有只叫做纳兰述的土拨鼠,那就完美了。 君小鼠躲了整整一个白天,好在也没人打扰她,连纳兰述都没过来,君珂自己在帐篷里,一下子长叹,一下子暴走,一下子拿大顶,一下子把脑袋扎进被子里,折腾了一天,晚上饿得不行了,偷偷摸摸出 来。 一出来,见营地里有条不紊,各自做事,没人对她多看一眼,顿时长吁一口气。 随即一拍头,恍然大悟——怕什么呢?虽然在纳兰那边丢了人,但自己这边的人当时还没赶过去, 本就不知道嘛,自己这个躲躲藏藏的样子,反而令人怀疑不是? 要坦然、要自如、要雍容,要淡定! 厚脸皮的最高境界,就是没脸皮! 君珂轻咳一声,出来了。 所有人原地不动,漠然干自己的事,眼角的余光,悄悄瞟她。 君珂浑然不觉,此刻她放下了心,认为自己这边不知道,忘记了这世上,无分古今现代,八卦的 传速度,从来都是最牛 的。 她出帐来,丑福从她面前走过。 “统领威武。”铁面丑福心悦诚服地道。 君珂:“……” 走不了几步,碰见钟元易,老帅 脸笑容,老远扯着大嗓门。 “出来了啊?没事,不就摸了一把?” 君珂一个踉跄。 拐个弯碰见晏希。 大部分时候对她视而不见的少年,定定看了她半晌,看到她汗 倒竖,才轻叹口气。 “她也彪悍,可惜这方面却没法和你比。” 晏希带着淡淡羡慕和遗憾走了,君珂扶住墙。 好半天扶着墙出来,碰见钟情,小子最近病好了很多,看见她向后一跳,眼神畏惧,“今儿我才发觉,原来你和波波真的是姐妹!” 君珂眼前一黑。 黑了半天咬牙奔往饭锅,最后碰见了铁钧。 铁将军此刻看她的眼光,再也不是以前的公事公办,那眼神欣 而又慈祥,君珂再次汗 倒竖, 觉自己似乎是被公公(或者婆婆?)看住。 “不错。”铁将军最后 意地点点头,拍拍她的肩,指指后方纳兰述那边营盘,走了。 君珂抬手捂住眼——哦卖糕的。这悲催的人生。 一挪脚碰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幺 蹲在她面前,嘴里叼着一朵不知道从哪采来的脏兮兮的花。 看她看过来,幺 大头一甩,乌溜溜的眼珠也往纳兰述营盘一瞟,把花衔到她的掌心。 君珂你大胆地向前追,哥哥我鲜花帮你采。 君珂哭了。 这年头真不能犯错。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她没人疼。 不过就是扑了一把,从此后追与被追,负责与被负责,好像就颠倒了…… 君珂同志再次深刻地认识到,古代社会的男女,果真是非常、特别、万分、无比地不平等! 人其实是非常有韧 的动物,有些刺 ,刺啊刺啊的也就习惯了,说得好听叫抗 能力无限大,说的不好听叫破罐子破摔。 泼皮无赖就是这样练成的。 破罐子破摔的君珂,在经历了所有属下的赞誉和骄傲之后,慢慢也就坦然了——反正都这样了,再羞涩地躲起来不见人?难道还能躲一辈子?别吧,多么的装13啊。何必这么高贵冷 呢? 逃不过去就不逃, 上去。 君珂坦然地吃饭,坦然地穿过自己的营盘,坦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往纳兰述那边去了。 她觉得自己必须去,一是有很多问题要问纳兰述;二是今天当着纳兰述属下的面 倒强吻了他,对他这个大帅有点不好,堂堂男儿被女人 了,太没面子。草原男儿桀骜不逊,会不会因此轻视他?她得去解释。 她还用一 银链子,穿过了纳兰述临别时送的那块心形 血宝石,挂在 前,招摇过市。 她走过的地方,所有的目光唰一下 过来,在她经过的时候唰一下藏起来,再在她走过之后,唰一下聚集在她背影上,一直目送她过了自己的营盘。 君珂顶着 哭无泪的心情,大无畏地走在路上。 这条路太漫长了啊啊啊…… 两个营盘为什么要隔这么远啊啊啊…… 其实两个营盘只隔了一个山坡而已…… 君珂突然停住脚步。 前方,几匹马静静矗立在夕 下,当先一人,温柔的眼波凝注在她身上,笑意微微。 “小珂,”他轻轻道,“我先前就该去找你的,只是战后事情多,被绊住了,现在才来接你,你别生气。” 随即他下马,牵了马过来,伸手扶住她的 ,一个邀请上马的姿势。 君珂 一口气,眼睛忽然有点 润,她转头看他,眼神有点怯怯。 纳兰述笑了笑,抚了抚她的发。 一个动作,温柔如前,万千言语尽在其中。 无须道歉,无须自责,更无须羞涩,你对我做的一切,我只会由衷 喜。而以你我之间生死与共,要做什么,也只是我们自己的事。 随即他将君珂扶上马。 君珂轻轻一跃,自然可轻松上马,此时却由得他扶住自己的 上马,纳兰述上前,亲自为她牵马。 他这个动作一做,君珂身子一颤,几个属下表情震惊。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