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君珂半个身子已经进了石门,而石门缓缓下降,只剩半人高,再不拉她出来,君珂的上半身和纳兰君让的手臂,都会被斩断。 纳兰君让紧紧抱住君珂, 身便要跃起,但上头缓缓下降的石门高度已经不够他站起来,他只得身子向后一滑,试图带君珂滚出石门范围。 “救殿下!”纳兰君让的护卫们纷纷扑上。 “一起去吧!”一声怪笑,黑影一闪,苍芩老祖比所有人更快地冲过来,手中拎着云涤尘,一脚踢在了还没来得及起身的纳兰君让脚底,将他和君珂都蹬了进去! 石门只剩两尺! 苍芩老祖一把将云涤尘甩了进去,里面一声闷响,大概是想要趁最后一刻冲出来的两人,和云涤尘撞在了一起。 石门只剩一尺。 君珂冲到门边,梵因的手已经准备来接应,眼看将要触及君珂衣角,苍芩老祖忽然身形化烟,唰地掠了进去。 最后半尺! 人人面 绝望之 ,现在距离,已经无法挤进去! 忽然一条人影电 而来,刚才还在甬道口,一眨眼就到了石门前,所有人都觉得风声一响,眼前一花,被那凌厉的来势风声刺 得眼睛一闭,再睁开眼时看见那人时,几乎人人都发出一声惊呼。 惊呼声里,那人二话不说,自几个挡在门口的护卫身前撞过,直立的身形忽然改成横滚,便要挤进那半尺之 里! 此时距离极为 仄,这一挤眼看便来不及,最大的可能是生生被石门 碎! 里面趴在门边的君珂忽然一声惊呼。 “纳……” 随即她伸手,闪电般将最后出现的那人狠狠一推! “轰!” 石门关闭。 将后一个“兰”字,淹没在巨响里。 那最后被推开的人,一个翻身掠起,怔怔半蹲在石门边,脸 发白。 他手指触在石门边缘,一片白 的布料碎在他掌心,那是君珂的披风一角,刚才被石门斩断。 所有人怔在原地,看着那人,沈梦沉眉头微微一皱,无声无息退入黑暗中。 纳兰君让的护卫面面相觑,脸 死灰。 “大师,求您开门,我们不能让殿下现在进殿……”纳兰君让的护卫首领,噗通一声跪在梵因面前。 半蹲在石门前的人站起,缓缓转过身来。 他神情疲倦,衣衫带灰,衣角还染着血,显见是一路血战,闯过了外间的大燕护军。 但眸子依旧华彩纵横, 掠间四 如星光。 纳兰述。 长身玉立的年轻尧国皇帝,怔怔立在石门之前。 前几 忽然心生警兆,坐立不安,他因此丢下如山的国务,秘密潜行而来,来不及提前通知她,也想给她一个惊喜,不想拼命赶路,终究迟了一步,最后一霎,只捞着一片衣角。 他连她的脸,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纳兰述闭目,深深 一口气,将 腔怒火 抑,此刻不是懊恼或发怒的时辰,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转向梵因,眼神探询。 梵因脸 ,渐渐苍白透明。 “开启契机只有一次。”他闭目,眉头深敛,“我也不能再开。” 纳兰述脸 一变。 “那她……” “有外人进入,地 可能会自毁,便是不毁,也会关闭所有出口,成为死地,要想再开,除非……” “除非什么?”纳兰述 怀希望地追问。 梵因闭上眼,痛苦的神 一掠而过。这从容清静的佛门子弟,第一次 出近乎绝望的神情。 “三十年后。” 石门关闭,轰然一声,好半晌,君珂还怔怔地维持着趴地的姿势。 她的手指紧紧靠在石门边缘,刚才要不是纳兰君让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拉过了她的手,她保不准就忘记收回手, 碎几 手指。 好久之后,她声音喃喃,“是他吗……” 一声“纳兰” 口而出,千钧一发之际推开最后冲进来那人的身体,但惊鸿一瞥,石门阻隔视线,她其实并没有看清那是谁,只是心中强烈的直觉,呼喊着那个名字而已。 除了他,还有谁会在那一刻,明知必死还舍身冲入? 她猛地跳起来,用力敲打石门,“纳兰!纳兰!” “别敲了。”身后有人沉沉地道,“外面不会听见。” 君珂转身,大燕皇陵和大燕皇太孙都沉默在黑暗里,不因为石门的开启或关闭而有所震撼。 君珂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短时间之内,这门别想打开。 她 出一抹苦笑,喃喃道,“贼老天最会玩人,想进来的不给进,不想进的非要让进。” 她环顾四周,这里是一座大殿,燕陵的格局很奇怪,已经超出常规的陵墓的安排,门后没有甬道,这座大殿也不像什么耳室,但要说这就是主殿,似乎也不应该。 君珂想起外面那个升降滑板一样的格局,心想难道这皇陵内也是多层格局?那到底哪层才是最关键的? 大殿空 的,空气倒是不错,看来有通风口,地面七星图,壁画画着山川莽莽,和一些祭祀场面,四壁都有直通的门户,看不出门户后有什么。 “哈哈哈哈,终于进来了!”黑暗的角落,苍芩老祖的狂笑声响起,点亮火折子,掏出那卷破烂的纸卷,看了看,拉着云涤尘一闪便消失在东面一座门内,“你们自求多福吧!” 他似乎 本没打算为难君珂和纳兰君让,一心奔自己要去的地方。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