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麦苏的声音颤抖着，浑身哆嗦，脸
发白。“我什么我？请不要这么夸张，我不是恶魔，也吃不了你！”我故作沉稳地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麦苏回过神，看着我：“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退后一步：“麦董事长，我就是打伤你弟弟的那个业务员，四海旅行社业务部的业务员楚天。”
“你——你在四海旅行社工作？你——你就是楚天？”麦苏惊疑地看着我。
“对，没错。”
麦苏终于回过神来，伸手指着我：“你——原来你是我集团的员工，原来……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我说：“错，西塘那晚，我和你素不相识，西塘那晚之后，我来海州找工作，应聘到四海旅行社做业务员，那时，我才知道你是四海集团的董事长。”
一听我提到西塘那晚，麦苏的脸顿时就通红，用恨恨的目光看着我：“你不是已经被开除了吗，你来找我干嘛？”
我说：“来找你把道理说明白。”
“有什么好说的，酒后寻衅滋事伤人，你以为你很有理吗？”麦苏说。
我说：“麦董事长，我想你会觉得我有理的。”
“为什么这么说？”
“就因为你答应见我。”我直截了当地说。
麦苏一愣，怔怔地看着我。
我见麦苏不说话，有条不紊把那晚的情况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补充了一句：“我那晚是喝了酒，但的的确确没有喝醉，那晚一起喝酒的业务员都可以作证。”
麦苏沉思不语。
我继续说：“你弟弟依仗你的权势，在旅行社欺侮良家你不管，反而你要开除见义勇为的好青年，你说你是不是糊涂了？你觉得自己做出的决定正确吗？”
麦苏抬眼看着我：“这么说，你认为你是一个好青年，你认为你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
“没错。”我理直气壮地说。
麦苏点点头，站起来，缓缓走到我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我一愣。
然后麦苏走回去，坐定，看着我，冷冷地说：“姓楚的，现在你
意了吗？”我吃吃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麦苏缓缓地说：“其实你来之前，你们旅行社的副总海霞已经来过了，告诉了我那晚的全部情况。还有，在你刚进我办公室之前五分钟，我刚和我弟弟打完电话，我追问了事情的真相，他迫不得已
代了。也就是说，我的确认为你是冤枉的，刚才我给你鞠的那一躬，是代我和我弟弟给你道歉的。”我怔怔地看着麦苏，原来海霞刚才来过了，原来麦苏了解事情的真相了。
我昨晚对海霞产生的的失落
瞬间就消失了，没想到海霞会为了我亲自来找麦苏说出真相。“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安排人叫你来的，因为我想进一步核实一下。”麦苏继续说，“既然你来了，既然事情真相大白了，那么，我想，我该收回昨天做出的开除你的决定了。”
我松了口气，刚要说话，麦苏紧接着目光一寒：“但是，我收回的是不开除业务员楚天的决定，我道歉的对象是被冤枉的楚天，而不是那个西塘趁人之危耍
氓的楚天。所以，楚天先生，我现在想给你说一个字——”我知道麦苏要说哪个字，接过话头：“滚——”
麦苏点点头：“你反应很快，说对了，既然知道了，那我就不废话了，请你立刻离开我的办公室，离开我的集团，离开四海旅行社。”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收回了开除业务员楚天的决定，但却仍旧要开除我，是这样吧。”
“对头。”
“实质上不是一回事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既然你收回了开除业务员楚天的决定，那你用什么理由开除我呢？因为我在你眼里是个乘人之危的小
氓？”我反问。麦苏的脸又白了，有些语
：“你——”“你觉得这个理由能公开吗？”我继续反问。
麦苏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继续说：“如果你不收回开除业务员楚天的决定，会失去人心，会让集团上下都觉得你做事不公，但既然收回了，却仍然要开除我，还不能公开这个理由，那你觉得这样真的合适吗？”
麦苏想了想，口气有些缓和：“那你主动辞职，好不好？”
我冷笑：“给我个辞职的理由？”
“理由你自己想。”
“不要以为我想赖在你的集团不走，不要以为你的集团对我来说有多么巨大的
引力，今后我可以用所有的理由来辞职，但我绝不会现在辞职，因为那就等于这个黑锅我背定了。我没有做错事，凭什么辞职？”我有些
动。麦苏皱起眉头看着我：“行了，你不用
动。那你说，你怎么样才会走人？如果要钱，我可以足你的要求。”我
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火气上来了：“我穷是我的事，我凭啥要你的钱？你以为你是打发要饭的吗？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现在高高在上就瞧不起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人这辈子，谁最后什么样难说，我相信一句话：再穷无非讨饭，不死终会出头。你以为山谷里的野百合就永远没有
天了？我给你说，我还就不吃你这一套。”面对我一番
烈的话，麦苏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伤害了我的自尊，缓了口气：“好，我收回刚才话，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行了吧？”看麦苏如此说，我也觉得自己刚才是有些
动了，也放缓了口气：“麦董事长，人无贵
之分，人都是需要尊重的，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说什么了。”麦苏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好了好了，不要啰嗦了，那就这样吧，我收回开除业务员楚天的决定，你回去继续上班好了。”
听到麦苏这话，我却反而有些想主动离开了，老子不接受你这份施舍和开恩。
可是我又想到对我关怀备至的叶梅，想到一直被麦勇纠
的海霞，突然有些于心不忍，我要是走了，叶梅肯定很失落，海霞要是再被麦勇欺负谁来帮助她？虽然
觉到了几分屈辱，但我还是决定留下来，对麦苏说：“哪那个你眼里的西塘氓楚天，怎么办？”麦苏仿佛被刺痛了伤口，
然大怒，一拍桌子：“滚——”我心有不甘：“看来你是坚决不肯相信那晚我说的事情的真相了？你是认定我是一个
氓了？你能不能不要戴着有眼镜看我，让我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叙述一遍呢？”麦苏
本就不愿意听我提起这个话题，怒目圆睁，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我再说一遍，滚——”看麦苏这样，我只能无奈地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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