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进去,衣服我来想办法。”他错开视线,转身去调水温。 沉干站在浴室里,尴尬得不行。 “衣服没那么快,我先给你找浴袍。你先凑活着穿。”傅斯弈调好水温后,又走了出去。 沉身体冰凉的,抱紧了自己的手臂,沉默着任傅斯弈安排。 不一会,傅斯弈折身回来,手里是宽大的白睡袍还有一件衬衫,看样子,是男式的。不用想,沉就知道这一定是傅斯弈的,她脸红了。 “这些都是我拿新的。你先将就一下。”傅斯弈轻轻咳了一声,脸也不是那么自然。 沉低低嗯一声。 默了片刻后,傅斯弈退了出去,临走时,还贴心地替她把雾光玻璃门关上。 傅斯弈在门口默了片刻,转身去台打电话,“帮我送一套女式衣服过来。身高约1米67,体重九十五六斤吧。还有一套内衣,尺寸……”傅斯弈闭着眼将沉的身材了回忆了下,轻轻叹一声,笑了,“可能34b” 助理那边不知怎么,猛烈地咳嗽起来,声音直冲到傅斯弈耳膜里,他脸微红,匆忙挂了电话。 苦恼地抚了下额角,傅斯弈叹息。估计,他那助理的下巴惊的都不知道掉哪去了。 沉随意淋洗了一遍,关了蓬蓬头后,就站着发呆。 她里面总不能什么不穿,只穿一件衬衫再裹上浴袍吧。 僵了片刻,沉眼尖地发现了吹风机,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从衣服里翻出掉的内衣,对着吹风机吹了好一会,觉能穿了,才往身上套。 浴袍很宽大,衣服下摆拖到了脚踝,间松松垮垮,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裹得像只蚕蛹,还自带脸红效果的那种。 她知道自己该出去了,可是出去了又怎么办?傅斯弈问她,她又该怎么回话呢? 外面隐隐有音乐的播放,好像是一首钢琴曲。悠扬的声音里,突兀地响起短促的“啪嗒”声,像是关闭厨房器具的声音。 她听了片刻,终于走了出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不少人家亮起了灯火。 客厅里没人,她杵在入口,踌躇不前。 傅斯弈却恰从厨房出来,见她呆立着,声音柔下来,温声道,“过来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沉这才看到茶几上确实放着一碗姜汤,热气袅袅。她顺从地走过去,闷声坐下来,闷声端起了碗。 碗的边缘尚未接触到嘴角,就觉到沙发一颤,沉瞥了一眼,原来是傅斯弈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同时还顺手关掉了音乐。 姜汤味道有些辛辣,温度也刚好,沉喝的很小口。那一碗汤,她大概喝了有六七分钟。 傅斯弈也不催促,始终姿态闲适。 她舔舔嘴边残余的汤渍,看似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碗。 傅斯弈视线看过来,笑问,“还喝吗?” 沉摇摇头。 刚才她喝得这么慢,倒不是刻意表现什么淑女形象,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汤喝完了,许多话就该坦白了。比如,她为什么一身狈,冒雨前来?来又干什么? 她知道傅斯弈会问的。只是她不知道他会以什么形式来问。 “衣服很快就到了,你再忍一忍。” “好,谢谢。” “一会儿我送你回去,你好像没带伞,别又淋了。”傅斯弈的声音是温淡的。 沉惘地抬起头,不知所谓地看着他。 他要送她走?什么都不问?不问自己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怎么了?”他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有些担心。 此刻,傅斯弈眉眼温柔,手还闲适地搭在沙发背上。 沉忽地在这一刻明白,傅斯弈是在给她选择。 其实,他大可以单刀直入,出他想要的答案,可他还是纵容着她的反复无常,举棋不定。 如果,沉现在什么解释也不给,傅斯弈也不会问。她如果说要走,恐怕他也不会挽留一句,而是亲自送她上路,抑或只是送她一把遮风挡雨的伞,沈默着看她离去。 沉盯着脚上拖鞋的花纹,无意识地摆着手指。 “我刚才给你打过电话,却没有人接。”沉默了许久,她闷闷开口。 “你给我打过电话了?我手机昨天在逛街时被偷了,都不知道。”傅斯弈微微蹙眉,有些懊恼。“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她揪着自己的手指,许久才吐出一句,“也没什么事,只是巴黎遇到袭击,你电话打不通,有些担心。” 傅斯弈一怔,然后笑了,“原来是这样。我昨天临时有事,就没去,躲过了那场混。抱歉,让你担心了。” 沉“唔”了一声,还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那天,对不起……” 傅斯弈眉头一动,不明所以。 她却只是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她对他还是有怨的,只是这怨气在得知他有可能面临危险时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当时已经忘记了那些怨,只想着能快点找到他,知道他还是平安的。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