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寂然无语。 找不到遗骸,便将她行李箱焚烧,留下的灰撒入海洋,算是成全她生前的心愿。 遗言宣读完,就要入殓。傅斯弈朝秦铖走了过去,站定后,沉静开口,“沉留给我的明信片是你拿走了。” “傅先生未免也太自作多情,就凭一个字母,就断定是写给你的?” “你知道,那就是我的。” 秦铖似乎觉得荒谬,转身走,傅斯弈扯住秦铖袖子,“她的东西,我什么都没有,还请你将明信片还给我。” 秦铖冷哼一声,眸子里是翻天倒海的憎恨,他不屑地反问,“你是在求我吗?” 傅斯弈依然是冷静的,他一字一句开口,“是,我是在求你。” 秦铖仇恨地盯着他,忽然一拳挥向傅斯弈,毫不留情的一拳,傅斯弈瞬间倒地。 正在远处谈的两三个人发出惊呼声。 “若不是你,她也不会死。”又是一拳,傅斯弈惨淡地笑,没有还手,他只是直直看着秦铖,“明信片,给我。” 秦铖拳头落得更凶。 陈冰及时过来推开了秦铖,他一把扯起傅斯弈 ,抑着声音,对着秦铖吼。“你是想打死他吗?” 秦铖充血的眸子死死盯着傅斯弈,“他不该死吗?” 傅斯弈倒退一步,他闻到了嘴角的血腥味,也到右脸高高肿起。可这些,傅斯弈都顾不得,“秦铖,把她给我。” 陈冰看向秦铖。 秦铖已经稍稍恢复了冷静,眸子中血丝未退,他抹了下拳头上沾染的血渍,“没了,被我烧了,都撒入大海了。” “我宁愿毁了,也不会给你。” 傅斯弈的神情一瞬间就死寂。他脑海空地回响着秦铖说的话,“没了,被我烧了,都撒入大海了。” “我宁愿毁了,也不会给你。” 是了,秦铖恨死他了,倘若杀人不犯法,那么傅斯弈现在已经死无全尸了。 沉是他最好的朋友,秦铖从没有这样厌恶过一个人。在他看来,是傅斯弈害死了沉,他本就不希望傅斯弈参加沉的葬礼。 可陈冰说,若是沉在世,她是愿意傅斯弈来看她的。 对,她当然愿意,这个傻姑娘,真是善良得可欺。 他替沉不值。 秦铖最后深深看一眼傅斯弈,转身就走。 这场打架引起了人们的围观,陈冰架着傅斯弈往外走,傅斯弈执拗地挣,可他刚才被秦铖打了一顿,本提不起劲。 陈冰扫了一眼议论纷纷的众人,在傅斯弈耳边滴喝,“你现在这样还怎么让葬礼平安举行,斯弈,回去吧,你让她走好吧。” 闻言,傅斯弈挣扎的动作停止了,他茫地抬起头,似是不肯置信地问,“我在,她就不能好好走吗?” 陈冰扫了眼一直用眼神指指点点的人群,没有说话。 傅斯弈明白了,他用劲挣陈冰,直直走入了雨中。 原来,他在,她就走不好。 葬礼上的事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时隔多年,当年沉和傅斯弈的那点纠葛,尤其是在知道沉是为了赴傅斯弈的演唱会才去世时,沉下葬后第二,那点经年旧事很快就成为众人的谈资。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秦铖当天就发表声明,他说沉和他已经在谈婚论嫁,这次回来其实就是来商讨两人的婚事,顺便参加傅斯弈,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 至于和傅斯弈的争执,秦铖简单地归结于因自己悲伤过度,和傅斯弈起了争执。 他还说沉一直视傅斯弈为长辈,并没有冒犯过傅斯弈。 当时,和傅斯弈争执的地方,人少,又不允许摄像,秦铖这么说有恃无恐。 最后,秦铖希望有关媒体能归还逝者安息,对相关居心不良,毫无人恶意诽谤的相关媒体,他将会起诉,给予追究。 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下午秦铖就对报道绯闻的媒体递了法律申请。 在秦铖的帮助下,风波平息,全了沉的身后名声。 对秦铖的声明,傅斯弈一直保持沉默。 因为他没立场,他也不想再给沉带来什么影响。就连参加葬礼都是一种困扰。 他呆在办公室里,手机关机,灯也关着,漆黑一片。 窗户敞开了,夜晚的风凉,办公桌上纸张哗哗地响。 其实,他已经离婚了。 就在一个月前,他和沈蓉多年惨淡的婚姻,终于告终,是沈蓉提出来的。 沈蓉是骄傲的,她费劲心思得到的人,最终证明只是作茧自缚。多年婚姻,她在人前遮掩难堪,人后是冰冷孤寂。 她选择了离婚,签字那天,傅斯弈坐在她对面,握着钢笔,面容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签字过后,沈蓉收起纸张,望着几乎是毁了她一生的傅斯弈,忍不住诅咒,“傅斯弈,我祝你孤独终老,百年无依。”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