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渊对虞菡的手机也没有什么兴趣,他更不像那些年轻的男孩子一样在女朋友翻完自己的手机之后表示还要翻回去也看看她们的,从一些程度上来说,成的男人或许就是这一点好。 和虞菡到达尚食轩的时候,a1包厢里面的人已经齐了,其实人也不多,加上陆长渊和虞菡不过六个人而已,在他们到达之前甚至还在包厢里面架了一桌麻将。 里面是云正青和沈贺的子以及云正青的一个朋友,虞菡进了包厢之后一一问了好,沈贺的父亲和虞菡的父亲是世,他们之间也算是极为悉的。 沈贺的子虞菡倒是第一次见,名叫沈娟,听闻他们是二婚,所以没有大大办。 “来晚了等会儿自罚两杯啊。”沈贺一边抓牌一边看着站在他对面的陆长渊。 虞菡站在云正青身后,看着他的牌,脸上没有别的情绪,只是淡淡微笑。 云正青对面坐着他一个名叫华虹钧的朋友,他看着虞菡的表情,突然摇了摇头道:“老云,你这个徒弟实在是教的不错,我都没办法判断你的牌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得意门生哪是你随随便便就能看透的,二条。” “碰。”清脆的女声响起,虞菡就看他们打完了一圈麻将,最后还是云正青自摸胡了。 云正青突然站起来对身后的虞菡道:“你来给我打两圈。” 虞菡一脸跃跃试,沈贺此时也站起来对陆长渊道:“老陆来,让我看看你麻将有没有变厉害一点。” “陆叔叔打麻将很差吗?”虞菡似乎很惊奇,陆长渊居然也会有弱项。 “他玩扑克厉害的要命,跟装了透视眼一样,可是麻将就一般了,所以我们平时都玩麻将。”云正青笑着解释。 陆长渊把西装外套了放在一边,他今天穿着一身白的西装,而里面则是黑的衬衫,黑衬得陆长渊周身的气质更为冷峻神秘,他看着上家的虞菡,道:“等下记得给我放炮。” 虞菡莞尔一笑:“我可不会让着你呢。” 云正青叫服务生开始上菜,和沈贺一起坐在旁边看他们打牌,虞菡牌技其实一般,但是她运气倒是很不错,第一把就自摸清一,把她身边的沈娟给吓了一跳,连忙叹这虞菡的运气怎么能这么好。 他们打的算大的,只一把虞菡就收了十万,她看了一眼陆长渊,眼里是洋洋得意。 尝到了小小的乐趣,虞菡和他们把牌推到麻将机里洗牌,华虹钧道:“虞菡还小,我们不能荼毒她,打两把玩玩就行了。” “华叔叔,您可别是怕我下一把又是自摸,所以故意来堵我呢吧?” 虞菡和他们玩都能玩得开,华虹钧知道虞菡这句话是玩笑话,只道:“真是为你好,这把如果你们谁再胡个大的,我从沈贺那里赚的怕是又都要吐出来了。” “那正好,全进了虞菡的包沈贺不会说什么的。”陆长渊看了一眼沈贺,沈贺一脸“随你们便”的表情。 虞菡认真抓着牌,抓完牌之后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纳闷。 “牌不好?”陆长渊正在整理手上的牌,虞菡亦是。 她摇摇头道:“说不上来好还是不好,这局我可能凉了。” 他们打着麻将的时候服务员一一把菜上上来,虞菡整理着自己的牌,这种牌型她不能吃不能碰也不能杠,只能等着上家放炮或者自摸,她表情已经有些深沉,似是在纠结。 其他三个人看虞菡这表情大概都知道她的牌现在非常差,沈娟也就开始把自己不要的牌给一一打出去。 “一筒。”沈娟把麻将牌扔出去,看着她下家的虞菡。 虞菡看了一眼,拿了那张一万,把麻将牌全部瘫倒,道:“胡,国士无双,十三幺。” 一扫之前的烦闷,虞菡笑得很开心,把牌摆给他们看,对陆长渊道:“看来今晚这一顿可以我请客了。” 陆长渊也把牌瘫倒,抓了一枚他等下要摸的牌,摆在桌子上,“如果不是你在我上家,我也能胡了。” 散了牌局,六人落座,虞菡坐在云正青和陆长渊之间,她对云正青道:“云老师,这学期我代课,班上有很多学生都挂了科,您说下学期我要不还是不去上课了。” 其实学生们这么多挂科的,搞得虞菡心里还是有些惶恐,总觉得是自己没教好。 “你再帮我教一学期,以后委托费不用分成了,全数给你。” “云老板真够大方啊。”沈贺调侃了一句。 陆长渊坐在虞菡身边给她夹着菜,他淡淡道:“刑辩律师不赚钱这一点业界皆知,如果虞菡想,我替她立马开一个律师事务所也不是什么难事,想要廉价劳动力也太明显了,拿出点诚意。” 虞菡安静吃菜,看这群大人们刀光剑影。 “就算你给她直接开一个事务所,她自己能撑起来吗?长渊,玩笑不要开得太过了。” 陆长渊品了一口酒,神情丝毫不像开玩笑,他没有去看云正青,只是道:“我从来不怀疑虞菡的能力,只要她想,一些前期要准备的我都能为她做到,撑不起来怕什么,北城那么多优秀的律师,挖一些过来很难吗?” 沈娟突然碰了碰沈贺的手,示意他说些什么,可是沈贺只是看了她一眼笑笑,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华虹钧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夹了几口菜慢慢吃着。 云正青知道陆长渊想要表达的意思,虞菡确实很优秀,而陆长渊如果真的有心想为她撑场子,直接砸钱就行了。 没有谁不会屈服于资本的力量,而云正青如果想留着虞菡做事,就一定要开出一些令人心动的条件才行。 云正青想了想,其实不管做什么选择他都不算亏,虞菡背景惊人,身边又有一个陆长渊为她保驾护航,她待在云正青的事务所无非是给事务所多一道屏障和保护。 犹豫了一会儿,云正青道:“我直接让她做事务所合伙人,和之前一样,接受委托不用分成,也不用必须经过事务所同意,怎么样?” 陆长渊放下酒杯,语气很温和,丝毫没有刚才的冷硬,他低下头问虞菡:“你觉得呢?” 虞菡角还有一些油腥,她舔了舔,似乎还有些不在状态:“我随便啊,你们决定就好了嘛。” 她朝陆长渊和云正青笑笑,用餐帕擦了擦嘴,举起酒杯对云正青道:“老师,这杯我敬您。” 陆长渊拿起酒杯对云正青轻轻示意,而后一饮而尽。 云正青和虞菡碰了杯,华虹钧此时也举起酒杯朝他们一一敬了酒,气氛融洽,虞菡安静吃饭,陆长渊就在旁边一直为她夹菜,还叫她少喝点酒,刚刚那几口红酒下去她脸上现在已经是一片粉红。 在场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陆长渊有多喜虞菡,他们以前从来都没见过陆长渊会对谁如此上心,更多时候他像一个冰冷的机器,每天无止尽的运转着。 被陆长渊讹了一把的云正青看起来并没有很痛心,毕竟和陆长渊合作一向都是双赢,而且云正青也非常看重虞菡,自然不想她离开事务所单干,这对云正青来说是一种损失。 所以当散席之后,虞菡和沈娟走在一起,云正青就和陆长渊勾肩搭背一起走出了尚食轩。 “诶,什么时候办婚礼啊。”他俩走在很后面,虞菡和沈娟在前面聊着化妆品和美容,本就听不见云正青和陆长渊都说了些什么。 陆长渊的外套被虞菡拿着,他单手兜,半扶着已经喝得有些醉的云正青道:“我已经在叫人选场地了,只要他父亲一松口,我就……” “所以说追老婆这种事你还是不行,你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知不知道?虞部长他女儿追了你这么久,心里肯定藏着怨呢,这种时候要把姿态放低一点,懂不懂?” 陆长渊此时终于有了一些疑惑的表情:“道理我都明白,可是具体要怎么做?” “诶嘿嘿,这个嘛,有条件的……”云正青一脸不怀好意,他们一行人在路边等着自己的车开过来,虞菡和沈娟互相换了微信,还约好了有时间一起去逛街。 陆长渊的司机开车已经在路边等候,虞菡站定等着他和云正青一起走过来,不知道云正青说了些什么,陆长渊一直都轻轻点头,云正青则是笑得一脸诈。 和他们道了别,虞菡和陆长渊一起上车,她今天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脸上一直泛着淡淡的笑。 陆长渊晚上喝了几杯酒,但是他酒量不错,红酒也本就不醉人,他开口道:“以后不准玩麻将这些东西了。” “为什么呀?”虞菡不明白为什么陆长渊不准她再玩麻将了。 她平时玩得其实也少的,有些还是跟着程华学会的怎么吃怎么碰,如何算番数和看胡子。 陆长渊侧过头,表情有些无奈:“你出手还有别人的活路吗?你玩什么都厉害,但是和这些人一起玩还是显得笨一点比较好。” 虞菡歪了歪头,笑着道:“藏锋嘛,我明白的,以后不玩就不玩,不过他们说你玩扑克很厉害,教我也玩玩呀?” “不教,我可不想教出一个小赌徒出来。” 虞菡突然缩在陆长渊怀里,没再说这件事,反而岔开了话题:“今天我心理医生来找我了,她说她丈夫金主的兄弟在北城犯了事,要我替他辩护,我过几天看看,如果接了,怕是又要忙一阵了。” “会加班吗?” 虞菡点头:“说不定呢。” 陆长渊的手摸了摸虞菡的肩膀,问她:“要不要搬到我那里去住?我平时也不是总在家,怕你不好好吃饭。” “嗯……也行,那两只猫我也怕到时候照顾不好它们。” 听见虞菡终于松口,陆长渊低头吻了吻她的耳垂。 晚上入睡时陆长渊把虞菡抱在怀里,受着她的柔软和香气。 虞菡睡着的时候看着很恬静,她睫纤长,睡之后会微微张开,很像一个小孩。 夜深人静的时候,陆长渊总是会就着房间里暖的小夜灯看虞菡的脸,很小声的说一句:“我你。” 也不知道虞菡是听见还是没听见,有些时候她觉自己像是被吵着了,嘴里喃喃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然后把陆长渊抱得更紧了,就好像他是一个大型玩偶一样。 当然,如果这个玩偶身上的肌没有那么硬,说不定抱起来会更加舒服一点。 陆长渊做事效率很快,虞菡去事务所的那天他就开始叫人为虞菡搬家,家里那两只猫一早就被装进了猫笼里,不知道自己又要去哪,只能一声一声叫着,颇有些凄惨的模样。 但谁也不敢惹着这两只猫,毕竟是虞菡养着的,万一出了些许闪失,到时候怕是要担很大的责任。 虞菡到达事务所不过才八点半,平时她们都是九点才上班,她把自己的办公室收拾干净,以及窗边的种着的植物都浇上了水,等来了今天已经预约接见的季知节。 他就是宣瓷丈夫的朋友,也就是季知礼的弟弟。 季知节一开始看见虞菡还有些意外,他像是没有想到这位律师看起来居然这么年轻,虽然气势很强,但是总给人一种她似乎刚刚大学毕业的错觉。 “你好,请坐。”虞菡朝外面招了招手,示意助理端两杯茶进来。 “你好,是虞菡虞律师吧,我是季知礼的哥哥季知节,这是我哥哥的关于这件案子的所有资料。”季知节的声音其实很好听,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忙于奔波,稍微有些喑哑,模样看着也有些颓靡。 虞菡接过季知节递过来的文件盒,同他道:“我先看一会儿,您先坐。” 季知节点头,此时助理从外面端了两杯茶放在季知节面前,季知节道了一声谢谢,然后转头看向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关于这件案子资料的虞菡。 虞菡工作的时候总是很认真,她浏览的很迅速,但是却很仔细,看完之后她抬眼问季知节:“我听宣医生说您是要我帮忙做减刑辩护,是吗?” “是,毕竟是一条人命,家属现在天天着我和司法机关讨要说法,我不想我哥哥待在监狱一辈子,所以这个案子您能接吗?” 现在对于季知节来说,眼前的虞菡简直就是他与哥哥的救命稻草,国内律师看见这种案子都说没办法接,因为知道接了一定会败诉,本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与力。 更何况他们看中自己的业绩,谁愿意自己履历中多填上这并不光彩的一笔? “没有想过做无罪辩护么。” “啊?”季知节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虞菡把资料全都收好,坐在季知节旁边的单人沙发椅上,神情真挚的对他道:“资料我都看过了,我觉得可以尝试做无罪辩护,你也说了,不想你哥哥待在监狱一辈子,这个案子是对方先挑衅,你哥哥只能算得上是正当防卫,过失杀人。” 季知节的喉结动了动,他眼里闪烁出一丝不可置信但是充希望的光芒:“您的意思是愿意接这个案子了吗?” 虞菡点头,不过此时她还是很冷静,只是道:“我可以接,不过有些事情我要先和您说清楚,我只是律师,我既然接下了案子自然会就尽我所能,但是律师不是神,也不是救世主,您能明白这一点吗?” 季知节很是郑重得道:“我明白,有人愿意帮我哥哥说话我已经十分了,至于结果,听天命,尽人事。” “好,今天下午我会递书面申请,到时候会去监狱见你哥哥一面,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帮你带给他么?” 季知节的眼眶此时有些红了,他抿了抿,只说了三个字:“活下去。” 虞菡“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 季知节离开后她在办公室继续看着资料,突然门被敲响了,虞菡没有抬头,道了一声:“请进。” 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