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手指滑落到某个地方,念着后面的内容: “可我要向四万万人呐喊: “当你看见漆黑的深夜里,提着青灯在林木里漫游,试图以微弱之光,照亮这无尽黑暗的生物。 “请你惜它玲珑的青灯,惜他们薄弱的身躯,更惜它们灼热的灵魂…… “《黑夜里提灯的萤火虫》,你不是在校报上发表过?” …… 作者有话说: 请注意:原来的112章有大改动,还在原来112章中加了新内容,113章中可能反而有原来112章的内容。 所以旧章有新内容,新章有旧内容……但顺序是对的……就当我卡文了吧,搞到半夜好捉急 谢在2021-06-18 23:18:41~2021-06-19 23:37: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 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我比较瞎 1个; 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比较瞎、你看,她在笑 、透骨生花 1个;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透骨生花 40瓶;蒲公英的独舞ing、游离此间 30瓶;我比较瞎 20瓶;姽婳、houhou、robynrih、咕咚来了! 10瓶;51891470 9瓶;反弹 2瓶; 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3章 低调人的麻烦事 珍卿一边吃着水果, 一边不以为然地说:“看校报的人不少,我看除了施先生,也没人看破这个啊?” 她之前写《黑夜里提灯的萤火虫》, 是想增加文章染力,可是后来并没有真放进去。 她觉得自己毕竟是学生, 掉马甲的话会很麻烦。 所以发《我启明的先生们》, 就把《萤火虫》的白话诗删掉了。 她在《十字街心》发其他文, 用的是“云之亦”的笔名, 是为了纪念她的生母云慧。 发《我启明的先生们》, 还特意取了个名叫“卜语子”,就是想要低调做人。 施先生有国文先生的骄傲:“古往今来的文人词客,遣词造句, 营造意象,都有个人偏好。黑夜、青灯、萤火虫,你的意象很独特……” 珍卿剥了一颗荔枝, 嚼着它香甜的果, 有点纳闷地说: “施先生, 培英的薪水很多吗?你怎么跟杨贵妃一样,荔枝一串串地吃呢?” 施先生见她古灵怪, 一时间忍俊不, 特别和蔼可亲地说:“我确实吃不起,特意给你准备的!” 珍卿顿时胃口一减, 俗话说得好, 黄鼠不会随便给拜年。 珍卿放下火红的荔枝, 眯着眼警惕地说:“施先生, 黄鼠——” 施先生抱微笑:“你看我像黄鼠吗?” 珍卿还真仔细打量他。 施先生生得中等个头, 身材也匀称, 皮肤也白净光溜,尤其他有一股气神,由内而外生气。 施先生硬件条件不错,每回稍微捯饬一下,就是倍儿帅的一个年轻人。上课的时候,瞅着还提气的。 可是他是不修边幅的名士作派。 他头发长了也不好好理,长衫皮鞋都是旧的,走路经常跑神,,一跑神就撞墙、摔跟头。 不过就算是这样,班里班外暗恋他的女生,还真是不老少的。 施先生拿着蒲扇,使劲地给自己扇风,他渐渐敛去笑意,显得思绪有点深了: “高教务长的意思,想请到‘卜语子’,在培英活动一下,让衣食无忧的学生们,受教育者的不易,唤起食者们的同情心,也想声援更多在绝境中办教育的人。想请您出席一下——” 燥热是伏天的特,珍卿不觉出了一脸汗。 她一边拿帕子擦着汗,一边烈地天人战,她最终还是拒绝的。 施先生还算了解她:“我知道你一贯低调,不出风头——你看我们能否折衷一下?” 珍卿挑眉看他:“怎么折衷?” 施先生坦诚地说:“我们平时看电影,其实只看到演员的影像,听不到他们的说话,这种形式,大家也可以接受。我有一个设想——” 珍卿心不在焉地,回到图书馆阅览室。 乐嫣然小声跟她说,子帮她做好了,模仿得她的针脚,肖先生应该看不出。 珍卿一看大释然,她做子做得够够的了。 同班同学彭娟走进来,毫不掩饰地问珍卿:“施先生找你做什么?” 珍卿抬头看这彭娟,这女孩儿气昂昂的,好像珍卿有义务告知她。 天气热得让人烦躁,珍卿也有点没耐心,本想噎得她没话说,想想还是算了,就淡淡地微笑着说: “施先生让我写篇作文。” 彭娟下意识追问:“什么作文?为什么偏让你写?” 米月在一旁嗤笑不已:“为什么让珍卿写,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 珍卿按按米月的手,随意说道:“写一篇关于食堂饭菜的作文。”其他女生也凑过来听。 珍卿想了想说: “施先生问我,饭堂的菜怎么样。我说有点偏辣,不太习惯。 “他说以前的厨子很好,这个月来了个楚州厨子,做菜之前先剁一盆子红辣椒,管它甚菜,都多多地放辣椒,他有点受不了……” 大家听得莫名,一个女生很诧然:“施先生,怎么跟你扯起闲话来?听着婆婆妈妈的,一点儿不像他。” 其他女生也跟着附和。 彭娟也很狐疑:“施先生从不在意琐事,他要么是慷慨昂,要么是温文尔雅,从不会婆婆妈妈的,你是不是编的瞎话?” 珍卿撇嘴看着彭娟:“我是不是编瞎话儿,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我,一个是施先生,你信不过我,何不去跟施先生求证?” 彭娟神情闪烁,叫她跟施先生求证,她明显是怂了。 有一个女生发表想法:“你看施先生的嘴角,是长了两个燎泡,他肯定是有苦说不出,才叫珍卿写文章,向校报上反应一下。” 大家议论着散开了。 —————————————————————— 礼拜天的时候,魏主编特意来谢公馆,跟珍卿说了件绝的事。 他们报社有个编辑叫边庭,边先生有位老师叫武庆良。 武庆良有位同乡好友,是应天政府的教育部长。 教育部长元仲慈先生,跟应天的韩领袖能直接对话。 这元仲慈先生找韩领袖去了。 他跟韩领袖捶顿足,嚎啕着地打滚儿(呃,这个可能没有),说教育家被兵匪死啦,国家还有啥前途,还有啥希望啊。 元先生苦苦请求韩领袖,定要严惩剥一方的兵匪…… 没想到那韩领袖真是快人! 当着元仲慈先生的面,叫人写电报给禹州何督军,敦促他把那为祸一方的罗旅长,务必速速逮捕法办,还永陵百姓一个清平世界。 珍卿听着像无脑文,这事怎么就这么顺利呢? 韩领袖这么好说话,似乎跟包青天撞人设了,这事听起来真是奇怪啊。 晚上吃饭之后,从江平回来的三哥,给珍卿普及了下军政时事。 原来,为祸她家乡永陵的罗旅长,并不是禹州何督军的属下,而是徽州孙举文的属下。 徽州督军孔举文子野心,一直觊觎禹州南境的富饶县市。 之前,韩领袖对付禹州何督军,孔举文坐收渔翁之利,出兵占住了禹州南部一些市县——其中就包括她的家乡永陵。 禹州何督军怕腹背受敌,于是暂时忍气声,没有立刻收复失地。 应天政府的韩领袖,帝王心术非常深。 他对不服膺他的旧军阀,各种手段花样百出。 他叫禹州的何督军,法办盘踞永陵的罗旅长,就是要挑拨何、孔二督军,进一步恶,他好来坐收渔利…… 禹州发生的军政变故,杜太爷他们没给她说过,珍卿今才听了一耳朵。 杜太爷他们在乡下,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不过溯及这些事的源头,珍卿竟然像个小蝴蝶,无意间扇动一下翅膀,竟影响到一地之军政局势…… 若非还担心杜太爷他们,她真的忍不住要飘了啊! 下个礼拜一的下午,珍卿站在空旷的舞台上,身后是棕的拱形墙壁,身前是垂地的紫绒布帘幔。 这个半封闭的空里,一共只站着三个人,她、荀学姐、施先生。 珍卿拿着三张稿纸,是《我启明的先生们》。她面前一个民国的麦克风。 帘幕外主持人在说话:“……令公桃李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请卜语姿小姐,为我们朗诵——《我启明的先生们》。 珍卿眼前的紫绒帘幕,稍稍拉开了一条隙, 左前方的钢琴凳上,坐着她的钢琴老师密斯杨,密斯扬给她比个“好”的姿势。 珍卿深深地咽一口唾沫,拉开的帘幕很快关上,但她也看清了下面乌央乌央的观众,真是乌央乌央的一片人啊。 培英女校的全体师生,还有不少师生的亲友来了;培英男校的全体师生,还有不少师生的亲友来了。 能容纳六百人的大礼堂,不但所有座位坐了,两侧和后位还站了人——这礼堂差不多有一千人。 荀淑卿学姐以为珍卿紧张,无声地打手势给她鼓劲儿。 施先生也没告诉他,他们给她攒这么大个局,还叫她念自己的文章卖惨。 虽然她写文章本为卖惨,但又没多少人认得她,她在二维世界卖惨也就卖了;可是当着一千多人卖惨,真是又羞又悲愤。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