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婷两手指在脸边,划过碎发,顿时叹着气:“我是不能相信他,他要能改,那就不是他了……” 霍麒麟在旁喝了口咖啡,悠闲自在得很。 苏婷说了半截话,又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去了:“麒麟姐怎么还不结婚,是没有合适的对象,还是对当今的男人们都失望了呢?” 徐迦宁也想知道这个,也竖起了耳朵来:“对啊,我也很好奇,麒麟姐这么优秀,一定很多人追求的,为什么没有恋结婚呢?是有什么情伤的吗?” 霍麒麟身后的追求者当然不少,她笑笑,将咖啡放了桌上:“没有,是我的问题,我运气不错,从前有过两段情,遇见的人都很不错,每一次情也都很好,但是我有点恐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很自然就分开了。” 她很坦然,也没有说前任的坏话。 徐迦宁不由多看了她一眼,果然,她哥哥喜的人,是个潇洒的女人。 心底更对她了几分好。 三人一起聊着天,虽然总有不一样的见解,但还算一见如故的那种亲近。从餐厅离开,司机先送徐迦宁和苏婷回碧情园,霍麒麟下午还有课,与她们道别。 老林帮着拿了不少东西,自她走后,苏婷就挽住了徐迦宁的手臂,姐妹两个漫步在碧情园中,还说着话,才到东园,红玉在楼上看见她们回来了,蹬蹬蹬就跑了下来。 不等进了客厅,红玉就奔了面前:“小姐!家里来电话了,说是徐老爷好像得了什么病,送医院去了!” 徐迦宁当即顿足:“哪个医院?” 红玉急急道:“说是同方医院!” 想来是徐凤举送过去的,她不知情况,心里也急了:“什么病?说了什么?” 红玉看见苏婷在旁边,只是说:“现在还说不准,还是先去医院再问,电话打了能有一个小时了,他们应该在医院了!” 苏婷让她别着急,她哪能不急。 徐迦宁转身就走,一路走了门口,让老林叫司机出来,还好园子里有闲着的司机,开了车这就送了她出来。从碧情园开车到同方医院,也没多久,她让司机在楼下等着,快步奔着医院去了。 同方医院里面的护士都认识她了,进门一问,说是在二楼手术室。 她立即上楼,到楼上很快找到了徐凤举。 二楼长廊的那一头手术室外,她哥哥站在门口来来回回踱着步,徐迦宁连忙走了过去。 “哥,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徐凤举了过来,“澜庭说是什么急盲肠炎,做了手术就没事了。” 盲肠炎是什么,她不大知道,但是霍澜庭说没事,那就应该是没事的吧,徐迦宁心下稍安,和徐凤举站了一处,正说着话,手术室的门开了。 霍澜庭率先走了出来,他还举着双手,修长的手上戴着胶皮手套,上面血水还在,白衣上血迹斑斑,徐迦宁看见那么多血,登时腿软。 “我,我爹怎么样了?怎么这么多血?” 霍澜庭连续做了几台手术,也是力竭,靠了墙边。 血水自指尖滴落,他看着她这般焦急模样,不由失笑:“这不是你爹的血……” 看见她一脸急,心中生出更多怜惜,也有了力气,摘掉手套,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几步到了她的面前。 她仰脸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当中,竟隐隐有了泪水。 他安抚似地抚过她的额前,温热的指尖拂过那点碎发,笑的极其温柔:“害怕了?没事的,他很好。” 安心,突如其来的安心。 徐迦宁一下抱住了他。 第83章 妮子的直觉 徐老爹被推出来的时候,因为麻醉的关系似还睡着。 霍澜庭让人安排了楼上的特护病房,徐凤举和徐迦宁连忙都跟着过去了。 这样的手术已经算小手术了,本来本不用霍澜庭亲自动刀的,但是他依然上前了,一旁看护的护士说他从昨天晚上到今天连续做了几台外科手术,还没睡过一个好觉。 他下楼去休息室换衣服了,徐迦宁坐了病边上,徐凤举站了一边直念叨着老天保佑。 徐老爹脸苍白,一动不动躺着。 徐迦宁难以想象在他身上动刀子的模样,在她的认知里,外科手术很恐怖的一件事,经过霍澜庭的那一安抚,似乎也不觉得那么害怕了。 她冲动之余,抱了他一下,身上还沾了脏污。 幸好皮衣好擦,护士拿了药棉帮她擦干净了,徐凤举在旁叹着气:“他就是太能忍了,疼也不说疼,不是我着他过来,他指不定还要忍多久,今天都差点昏过去了。幸好我在家里,等他醒的,必须得说说他,他都多大岁数了,怎么不听话呢!” 徐老爹在手术室边的观察室时候其实就醒了,不过昏昏沉沉一直闭着眼睛。 听见儿子说他呢,有气无力地哼哼着:“兔崽子,我多大岁数也是你爹,你看见谁家爹听儿子的了,都得儿子听爹的……” 听见他开口说话了,哥俩都看向了他,异口同声地叫着爹。 徐老爹半阖着眼,似一点力气都没有,徐迦宁双手握了他的手:“疼吗?先好好养着,别说话了……” 目光一落到女儿的脸上,徐老爹登时委屈起来:“闺女呀,你差点就看不见你爹我了啊,给我用的什么药我睡着了,糊糊的时候还想着,这是要干什么,我还没瞧见我闺女最后一眼呢,我不能死啊……” 徐迦宁当然要宽他:“没事了,霍澜庭说这是一个小手术,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指尖微动,还不习惯这么老实地躺着:“我怎么浑身都动不了,还觉不到疼,到底动刀了没有啊,闺女是不知道,你哥非要把我送这来挨一刀,这个不孝子……” 护士在旁给他输,听了哭笑不得:“没事的,得亏是您儿子送您过来了不是?您这个病遭罪,早做了手术,早好了。麻醉药药效还没全过,所以您觉浑身不听使唤,这就对了,过了药效了,该疼了,先睡一会儿养养神吧,都没事了。” 徐迦宁也劝着徐老爹:“护士都说了,您就睡一觉吧,省的没有神应对,一会疼了再睡不着可怎么办。” 徐老爹最听闺女的话,还哼哼着撒娇:“那你走不走?” 她当然要陪着他了:“不走,我陪着您,就在这哪里都不去。” 听见她说不走了,徐老爹闭上了眼睛,他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指尖都不动一下了。徐凤举在旁看见,也是心疼得很:“我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这两天他一直忍着,该多疼。” 徐迦宁捂着徐老爹的手,伸手在他指尖的粝摩挲而过:“不是你的错,他不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徐凤举嗯了声,他妈离世过后,他爹是怎么做工养着他们的,他还历历在目,自然也是动容:“家里总也没有个人,一说雇两个老妈子,他就生气,看来,不留人照顾着他是不行了,回头我就雇两个丫头,再找两个老妈子,没几个钱的事。” 徐迦宁嗯了声,随口附和:“家里多些人,也有点人气,好好收拾收拾,有点高门大户的模样,人家霍小姐也才能更高看你一眼。” 徐凤举顿时气短:“提……提她干什么?当着爹的面,我都不敢想的事。” 果然,徐老爹没有睡着,也听见了,睁开眼睛脸沉痛:“什么?闺女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错吧,徐凤举这小子惦记谁呢?霍小姐?哪个霍小姐?完了……我看我辈子,是看不见你抱上儿子了啊!” 徐凤举连忙上前给他顺着气:“爹,您不是常说嘛,儿孙自有儿孙福,您有儿子就行了,别管我有没有儿子了,我这辈子没打算结婚,要不,您过两年看看迦宁吧,说不定她能多生两个。” 徐老爹指尖一动,勾住了女儿的手:“闺女,爹就指望你了,你什么时候生了小宝宝,爹就去给你看孩子,爹天天给你们做好吃的,保准个个都养的得白白胖胖……” 这是想孙子想魔怔了,徐迦宁只管顺着他说,嗯了声:“好,您睡吧,等我结婚了,有了孩子就让您带。” 他见她应了,瞪了不争气的儿子一眼,这才闭上眼睛。 徐迦宁给他薄被盖好,在旁坐着,看着他胡子拉碴的脸,不由动容。 徐凤举在旁看着她,这会才像缓过了神来,一脸嫌弃:“你看看你,穿的什么东西,你是地痞氓吗?男不男女不女的,姑娘家家的,多穿穿裙子,美美的,多好。” 她淡然回眸,歪着头看他:“不好看吗?” 长发还在鸭舌帽下面,致的脸上被这身略男的装扮衬得既英又美,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子,说不出别的话,徐凤举举手投降,立即改口:“好看,要说别人穿着可能有点里气的,你穿着就是不一样,好看,真好看!” 徐迦宁勾起来,这才有了几分笑意:“好看就行。” 说话间,门口似有笑意。 他回过头去,霍澜庭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换了一件干净的白大褂,就倚在门边。 不等他过来,又有人叫了他,两个人在走廊里面说着话,徐老爹呼浅浅,似乎睡着了,徐迦宁看了眼徐凤举,让他看着些,这就站了起来。 走了门口来,门口是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男大夫正和霍澜庭说着话,似有推。 霍澜庭面目冷凝,疲惫却使他嗓音略哑:“长江淮河特大水灾,灾民已经达到上千万了,你是知道的,水灾过后,通常会有行疾病,这种情况下,死于行疾病的人将会比死在水灾当中的人更多。卫生防疫组已经开展了大规模的防疫情防霍活动,上海,安徽,江苏,江西,湖北等地都逐渐推行,老百姓打预防疫苗已刻不容缓。可现在疫苗短缺不说,医疗组人员也紧缺着,我们医院也参加了宣传工作,发放了大量的金纳霜片,现在医药公司还能分到多少药和疫苗?你现在告诉我争不来?人命关天,你再周转一圈,能到手多少疫苗就抢多少。” 医药资源紧缺,这个问题不是一时能紧缺的。 筹备建药厂已即将成功,霍澜庭代着男人,没注意到背后。 很快,男人应声离去,他一回身,就看见了徐迦宁。 她站在病房门口,目光浅浅,正看着他。 他目光多了点温度,走了她的面前来:“怎么样?你爹还好吧?” 徐迦宁嗯了声,点头:“他睡着了,麻醉的药效还没有全过,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还对他说什么谢谢,霍澜庭一脸疲,眼中却带了星星点点的笑意:“不用这么客气,自当尽心尽力。” 两个人正说着话,护士台的护士忽然往这边来了,看见霍澜庭叫了一嗓子,这一嗓子先还大嗓门,到后面又落下音来了:“霍少,楼下有人……呃找您。” 霍澜庭应了一声,每天来医院找他的人都很多,也未在意。 他回眸看了徐迦宁一眼,匆匆转身:“我去看看。” 徐迦宁的目光还在转身跑掉的护士身上,她想起昨的护士也是这般模样,遮遮掩掩的,她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两手拂过皮夹克的衣领,伸手扶过帽檐正了下,这就慢慢奔着楼梯走了过去。 自二楼往下,才转过来,果然,入眼的,是一个站在一楼厅中的年轻姑娘。 她站住了。 霍澜庭也才下楼,那位小姐身穿一身雪白长裙,长发披肩,看见他了,立即加快脚步了过来,看那样子,可像要扑进他怀里似地。 “澜庭!” 不行,她才抱过。 徐迦宁站在楼梯上面,立即叫了一声:“霍澜庭!” 第84章 妮子的脾气 从楼梯走下来了,也看清了那个人。 她一身长裙,长发披肩,看见他了,眉眼之间尽是喜,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霍澜庭微怔之余,她已经奔着自己扑奔了过来:“澜庭!” 才到眼前,他当即顿足,站住了,背后又传来了徐迦宁的声音:“霍澜庭!” 这可能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的名字,声音当中还带着些许不容忽视的厉。 他下意识回眸,看见徐迦宁就站在楼梯上面,俯视着他。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