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事情来了。 内衣必须要试穿才知道合不合适,冬天穿的衣服多,起来又不方便,鹿鸣索就留在试衣间里,让导购员把内衣送进去,试了一款又一款。 靳枫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看了下时间,她在里面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他耐心本来就不怎么好,导购员又拿了两款内衣,试衣间门一开,他把导购员手中的内衣拿过去,人跟随内衣挤入试衣间内。 鹿鸣身上只穿了一家内衣,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男人,瞳孔圆睁,迅速把挂钩上的披毯拿下来,裹在身上,瞪着镜子里的人。 虽然两个人在一起过,但在她清醒的时候,这样不穿衣服站在他面前,还是很考验她的承受力。 靳枫扫视了一眼试衣间内随处可见的内衣,三下五除二,三七二十一,把他认为不好看的全扔回给门外的导购员,只留下最后一件。 “就这件,穿上我看看。”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鹿鸣脸被热蒸汽熏过一样,又红又热。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换上了内衣,“好了。” 靳枫转过身来,看向镜子。 女人上身近乎赤,只穿了一件黑蕾丝内衣,浑身散发一股魅惑气息。 他周身的血瞬间往下狂涌,汇聚到小腹,他屏住呼,“就这件。” 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身,逃出了试衣间。 鹿鸣想笑,却笑不出来,心里隐约泛起一丝酸楚。她换回自己的内衣,穿上衣服,走出试衣间。 靳枫已经买好单,不只这一款,相同尺寸,他让导购员另选了一款红,两款。总共四款。 他这是又要搞批发么?鹿鸣忍不住腹诽,忽然想起,他批发的那几盒避孕套还在她包里…… “真就这么怕做选择?”返回的路上,靳枫开着车,问她。 “嗯,小事懒得费神纠结,大事怕负责任。所以,不是个做大事的人。” “那为什么能勇敢地选择做野生动物摄影师,不做医生?这就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鹿鸣没有回答,转头看向车窗外。 这个选择,让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得到的和失去的,是否能划等号,她到现在都无法确定。 也许要用一生的时间来证明,她的选择是错的。 第42章 除夕前的几, 小森林里的人各自忙碌。 云杉带着达哇,打扫小森林的卫生,准备过年。 鹿鸣帮不上什么忙, 家务活这种事, 她从小到大就没干过, 也毫无天赋。 每次好心帮倒忙,不是把房子搞得水漫金山, 就是捅破某个地方,自己光荣挂彩, 然后把其他人吓得心惊胆战。 为了众生安宁,云杉每次搞卫生之前, 都让达哇陪她看电视, 达哇手脚勤快, 做家务活特别细心,这等于要浪费一个劳动力。 鹿鸣悉了这一点, 很有自知之明地不给她们了。 于是,她便扛着相机,去雪地等候,拍摄雪中森林里的雪豹。还找到了新的地点,布置了一批红外相机。 开始她一个人出行, 后来袁一武跟着, 应该是受了靳枫的指使, 担心她一个人出入森林不安全。 晚上,她教袁一武认字, 写字,但进展及其缓慢。 “袁一武”这三个字,卡在了‘武’字,怎么都教不会。”十五的月亮倒是学得很快,教一遍就记住了。 靳枫超级忙,除了指挥消防队突击队的特训,放假前有很多事务要处理。 因为人多,他们几乎很少单独相处,每次碰面,也只是短暂的,以眼神为主,口头上都是一些嘘寒问暖的话。 转眼到了除夕这。 靳枫上午去了趟支队,下午终于彻底放假,回来便开始准备年夜饭。 鹿鸣上午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袁一武在贴对联,达哇在厨房里帮忙,却没有看到云杉。 她前脚刚回来,李章程和张小雄也来了,边摞衣袖,边说要帮袁一武贴对联。 “不用啦,两位大爷去看电视吧,我去叫达哇来帮我,三三老师你去厨房给三哥打下手呗。” 袁一武给她发明了一个新称呼,让他不要叫三嫂,叫老师,他一开口就是三嫂老师,情急之下,改成三三老师,之后就一直这么叫了。 李章程楼上楼下转了一圈,问袁一武,云杉怎么不在,视线上刚回来的鹿鸣,冲她打了声招呼,显然已经明白了缘由,没等袁一武回答,便和张小雄去厨房帮忙。 靳枫在厨房里忙碌,却不许他们踏入厨房半步,他们只好去开电视看了。 鹿鸣放下东西,去厨房帮忙,刚好袁一武把达哇叫走了。 厨房里只剩下她和靳枫。 灶台上鸭鱼摆得的,靳枫洗菜、切菜,炒菜,鹿鸣从他身后,走到他左边,从他左边绕到右边,却不上手。 “别杵在这里,上楼去洗澡,换新衣服,饭好了我叫你。”靳枫说话的时候,手中的活没停。 “……”鹿鸣觉她像个废物一样,云杉在的话肯定就不一样了,心情瞬间沮丧到了极点。 觉察到她有情绪,靳枫关掉煤气灶,把锅里炒好的菜装进盘子里,把锅放回灶上,转身看向她。 “云杉可能会晚一点过来,她每年都吃两顿年饭,中午陪她妈妈娘家那边的亲戚,晚上再过来这边吃饭。” “现在已经傍晚了,如果是往年,她肯定早就在这边,帮你一起做饭。”鹿鸣知道他是在安她。 “你觉得我是在安你吗?不是,我其实希望她不来,至少不要一个人来,她年纪也不小了,早就该考虑找个人。我们不是也一样?” 他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明亮的光,一种怀期待的光。 鹿鸣被他这么盯着,有些心虚,避开了他的视线,把一堆蔬菜搬到洗水台里面,开始瞎整。 “我来洗,厨房里油烟重,你不想那么早洗澡,就去跟他们打牌吧。”靳枫探头往厨房外吼了一声: “袁一武,你对联贴好了没有?过来凑个脚。” “打牌是吧?没问题,楼上楼下我都贴完了。”袁一武和达哇收拾好东西,去找牌。 靳枫把手擦干,架着鹿鸣的肩膀,不容她争辩,强行把她推出了厨房,推到原木长桌前坐下,转身回厨房。 四个人打对桌,李章程和张小雄,她和袁一武两两对桌。 鹿鸣看向达哇,想让她来,话还没说出口,达哇使劲摆手,又跑去厨房了。 这种人和人直接面对面的形式,鹿鸣只在小的时候见过亲戚朋友们玩,只能硬着头皮上。 李章程心思缜密,非常稳妥,张小雄看起来漫不经心,牌技却一,总是出其不意,袁一武子急,又毫无城府,心思都挂在了脸上。 结果毫无悬念,几轮打下来,她和袁一武一局都没胜。 “三三老师是女的,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好歹让一让,给点活路啊,太过分了!” 袁一武气得直叫嚷,“三哥,你快来救场啊,我们被打得落花水,片甲不留,要都死翘翘了。” “小武,几天不见,有长进啊,都会四字成语了。”李章程边洗牌,边笑道。 “嘞,袁一武这猴孙子,我刚看过他的练习本,到现在都只会写袁一,不会武,整天在想姑娘呢。”张小雄在旁边打趣他,朝厨房努了努嘴。 “要你管.”袁一武吓得蹿起来,拍了一下张小雄,偷偷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确认没人出来,才坐下来。 李章程哪壶不开提哪壶,唱起来了《敖包相会》: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哟,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 袁一武双手叉挥舞,示意他别唱了,结果歌声没停,反而越大了。 达哇端着一盘菜出来,听到歌声,偷偷看了一眼袁一武,两边脸红得像两个红喜蛋。 “三哥,”袁一武冲厨房大吼一声,“快来报仇,你的人被他们欺负啦。” “什么叫三哥的人被欺负了?我们就不是三哥的人了吗?”李章程玩起了咬文嚼字的游戏,“云杉也是啊。” 鹿鸣听到后半句,觉有些闷,放下手中的牌,找了个借口,溜出来透气。 她一离开,李章程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小武,这几天,北鹿小姐有没有真的变成我们三嫂啊?” 袁一武似乎没听懂,看着他,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 张小雄在旁边提醒了一句,“他的意思,三哥跟她有没有睡一个房间。” “没有。”袁一武摇了摇头,如实回答。 李章程和张小雄对视了一眼,显然都很意外。 “那看来,这个三嫂,八字都还没一撇啊。”张小雄叹。 “不是没一撇,是本撇不下去。”李章程一脸担忧。 “不会的,”袁一武四周看了看,低声音,“我好几次听到三哥在他房间里嘀嘀咕咕,什么嫁给我,我会把你当宝贝,往死里宠,吧啦吧啦。三哥喜她,他们肯定会结婚的。” “那就更惨了,咱们三哥一撇一捺都刻进了心里,那个北鹿却什么事都没有。真是太不公平了。” 李章程表情和声音都变得严肃起来,沉思半晌,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们得想办法,把云杉叫过来,不然,到时候三哥两头空。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先统一战线。” 张小雄不置可否。 袁一武越发不解了,使劲摇头。 他只知道,三哥喜这个三嫂,和以前的不一样,以前他叫云杉三嫂,会被他说,叫这个三嫂,一次都没说过。 他想起大火扑灭后的那天,他开车送靳枫和鹿鸣回小森林,在车上拍下他们的一张照片。 靳枫抱着鹿鸣的睡觉,头枕在她腿上,她没有拒绝,说明她也是喜他的。 两个人互相喜,怎么会八字还没一撇? 李章程打断了他的思绪:“既然他们一直都分开睡,那今晚我们也得想办法避免发生不该发生的事。你们俩有没有什么办法?” “今天是过年,这种气氛,最适合发生浪漫的事故了。”张小雄毕竟是有过情经历的人,“要么就别让三哥喝酒,要喝就得让他醉得什么也干不了。” “对,不喝肯定不行,我们三个轮敬三哥,三个臭皮匠抵一个诸葛亮,一个人酒量拼不过他,三个人一定要把他灌醉了!” 袁一武听着李章程和张小雄你一句我一句,像商量扑火大事一样认真,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他想反对,却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们,索起身去厨房做帮厨去了。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