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我有事跟你说。”她将陈迟俞拉起来就走。 陈迟俞由她拉着,没有理会身后一道道微妙的目光,只问:“去哪儿?” “哪儿都行。” 这栋别墅的风格是中式与西式的结合,一楼外有白墙石柱与飞檐构成的走廊,周望舒拉着陈迟俞来到这条走廊,用出全身力气把他推到墙上,双手嘭地一声砸在他两侧,气势汹汹地仰头看他,“陈迟俞,你怎么能坐得那么稳当的?你刚刚亲到我了!” 陈迟俞垂着眸,睫投下的影遮住他瞳孔,让人难以看清他眼底情绪。 他静静注视了她片刻,然后寡声道:“那只能算碰到。” 周望舒炸了,“这都不算亲什么算?” “这样。” 周望舒愣住,他说……什么? 她没有办法去思考这个问题,她的下巴被抬起,一个忽然而至的吻封住了她的,也一并封锁了她所有思绪。 陈迟俞在吻她,闭着眼克制而冲动地吻她。 她因愕然而睁着眼,能清晰地看到他此刻的神情,那样沉在深吻里的情与出现在他清冷的眉目,令人有种难言的心悸,仿佛窥见云层之上的神明因她自甘坠落深渊,白衣胜雪的君子为她决然踏入泥泽。 今夜他喝下的酒似乎都透过这个吻弥漫进了她的身体,像喝下一杯没有加冰块的白兰地。 周望舒觉自己像真的醉了酒,大脑晕晕沉沉,脑海一片模糊,却能极度清晰觉到神经的颤栗、四肢如过电的酥麻,以及,对方身上令她醉意愈发浓郁的气息。 她缓缓闭上眼。 原来接吻,是这样的觉。 第21章 两个人都是初吻, 谁也没有去加深这个吻,只是轻轻停留在对方的上,只是这样的吻而已, 却已足够令人沉溺。 待分开时, 周望舒还有些失神。 又过了会儿,周望舒才缓缓开口打破两人之间这微妙的气氛,“陈迟俞, 你……” 她的脑子被这个吻搅得有些混,不知道该往下说些什么。 “我说过, 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陈迟俞说着这样的话, 语气却温柔,像今夜令人微醺的晚风,“你自己送上门的。” 周望舒心头一凛,怔怔看着他。 忽然, 她笑了起来,而后踮起脚,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 她双手攀着他的肩, 扬起天鹅般的脖颈, 下颌轻轻擦过他侧脸,微启红,“我都自己送上门了,你准备只亲一下就完了?” 说这话时, 她始终直勾勾看着他, 眼波转之间妩媚动人。 陈迟俞那双漆黑的眼因她这句话变得愈发深邃, 犹如天穹最深处的那抹夜。 “你想在这儿和我做?”他问,嗓音低沉。 周望舒整个人直接懵了。 他在口出什么狂言? 她还没反应过来, 一道沉哑更三分的声音再次传入她耳中: “成全你。” 男人身上带着侵略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覆下来。 “喂喂喂!”周望舒连忙拿手撑开他。 陈迟俞停下来,掀眸,视线定在她眼瞳。 他的一只手已落在她颈侧,微抬食指,用指节抵住她下颌,冷声开口:“没那个胆子,就别往我跟前凑。” 说完,他收回手,目光不再因她停留,转身抬脚走。 周望舒蒙了,他搞什么? 在她懵的这一两秒时间里,陈迟俞已经走出了好几步。 回过神,她喊住他:“陈迟俞!” 陈迟俞停下脚步,半侧回头。 “我是没在这儿和你做的胆子,但就算我敢,你就真的会在这儿和我做吗?”周望舒哼一声,“陈迟俞少装大尾巴了,我可看透你了。” 她笃定他没那想法,但她也没真的看透他,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这一出。 看他表情,他眼底似乎还着怒意,这她就更不明白了,是他主动亲的她,他生个的气啊。 “你看透我了?” 陈迟俞似极淡的冷笑了一声。 接着,他转身,目光冰冷地注视她,“但我看不透你,周望舒。” 周望舒愣住。 在她怔愣之际,陈迟俞不再停留,漠然转身离开。 这次,周望舒没再喊住他,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远。 待那抹颀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深深了口气,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演技还是差了点啊。 陈迟俞刚刚那句话,她猜,十有八九是他看出来了,她对他没多喜,而是别有用心。 可如果是这样,那应该是看透了才对。 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另一个可能: 他看出她别有用心,却无从得知她的意图是什么。 毕竟,从任何方面看起来,她在他身上都无利可图,除了单纯的图。 他们两家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是不大可能联姻的,她们如果在一起,以后在信宏集团,她除了股东身份外,不会再有任何一席之地,陈迟俞也很可能会被卸任。 即便陈迟俞能想到她是想搞周信宏,也一定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接近他。 她的计划除了她自己,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 所以,就算陈迟俞看出她并不是真心喜他也没所谓,反正坏不了她的计划,她也不是非要拿下他,她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只是他的这条路是捷径,但她也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他,他在明知她别有用心的情况下还没忍住吻了她,那说明什么? 说明她离拿下他已经不远了。 想明白这些,她笑了笑,抬步朝陈迟俞离开的方向走去。 走廊上灯光昏黄,和夜空倾泻的月光错,这栋别墅靠海,在这外面能听见海浪声,带着海水咸气息的晚风吹入庭院,掀起不知名的花香。 周望舒在进入室内前抬头看了眼夜空,很难得,今夜月明却不星稀,星光铺了整个天穹,这其实是个很好的夜晚。 回到客厅,周望舒一抬眼,看到一个坐姿直的背影。 他竟然还在。 周望舒有些出乎意料。 回到座位,她语气平常地问他,“我以为你会走。” “答应帮你挡酒,酒局结束之前我不会走。” 这人还怪讲信用。 手机提示栏在这时探出一条微信消息,周望舒瞥了眼,裴疏月发过来的: 【你俩吵架了?】 裴疏月就坐在陈迟俞的另一边,估计是听到了他俩说的话。 周望舒拿起手机回她:【严谨点说应该是闹翻了。】 裴疏月:【没有什么是一杯酒过不去的,一杯不行就再来亿杯,灌醉他!】 周望舒:【在下正有此意。】 裴疏月:【我们意念合一。】 周望舒没忍住对着手机笑了出来,她笑点真的特低。 她的笑声引来某个人余光里晦涩的一瞥。 忽然间,周望舒莫名觉周围的空气冷了一度,直觉引得她下意识朝左侧看去,抬眸就看见一个脸上像覆了层薄冰的陈迟俞。 糟糕。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她现在好像不应该笑。 她舌头在嘴里裹了一圈,把嘴角捋直了,干笑着问其他人,“现在玩儿什么呢?” 谢衡跟她讲了规则,大家又玩了起来。 期间,裴疏月暗地里让家里的佣人换了一批酒,还是啤酒,但度数很高。 几轮游戏玩儿下来,陈迟俞明显有些扛不住了,开始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眼小憩,房间里的光线在他深邃立体五官上勾勒了一层薄光,从侧面看过去,像印象派画家拉图尔笔下一副耐人寻味的画作,有种难以言喻的意境与美,尤其,当他喉结缓缓滚动。 收回停留在他脸上许久的目光,下意识地,周望舒抬手放在了口的位置,心跳好像……有些快。 她不知道这是人之常情,还是在为他心动,毕竟陈迟俞不论气质还是长相都太过出众,很容易让人混淆一些微妙的情绪。 又过了会儿,陈迟俞像是彻底醉了,原本放在腿上的手垂了下去。 他酒量倒其实算不上差,桌上现在也已经倒了不少人,他还喝的两个人的量。 一众人里,谢衡应该是酒量最好的,他喝得也不少,却一点儿醉意都没有,周望舒遂找他和另一个男生将他扶到了楼上的房间,她也跟着去了。 完事儿,俩男的准备下去继续喝,周望舒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不下去了?”谢衡问她。 “你们好好玩儿。” 谢衡角一扬,“祝你成功。” 大家都是明白人,出去之前他还提醒了周望舒一句:“记得锁门。”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