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记得锁门。 把门锁好,她径直去了卫生间洗漱,这栋别墅就是裴疏月专门用来轰趴的,客房里洗漱用具应有尽有。 洗完澡换上睡衣,她拎着张用热水浸的巾走出来,跪到上,拿巾给陈迟俞擦了擦脸。 陈迟俞醉得比在黎山那次还厉害,给他擦脸,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要不是他呼和心跳都还在,周望舒都以为他死翘翘了。 看他醉得这么死,周望舒恶向两边生,伸手去捏住他鼻子,看他会不会醒,结果这人只皱了皱眉,然后微微张开嘴,像本能般用嘴来呼。 周望舒有些意外,接着把他嘴也捂住了。 这回,他眉头皱得很深,却还是没醒,只下意识地挣扎了两番。 周望舒只想玩玩他,没想捂死他,自然很快松了手。 手一松,他眉目很快又舒展开来。 “陈迟俞,”周望舒趴下来凑近他说,“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都不会一条,你真的好没礼貌,你对我不礼貌,我也对你不礼貌了哦。” 陈迟俞像是听到了这句话,眼皮跳了跳。 周望舒没注意,摩拳擦掌地准备行动。 她两眼冒光的着双手,要有人在场,怕还以为她今晚会上演一出狂人记。 然而,她只是想用这双手把陈迟俞的脸圆扁而已。 她想这么干很久了,让他整天高冷着一张脸。 离谱的是,不管她把陈迟俞这张脸怎么圆扁,依旧是好看的,没意思,实在没意思。 她收回手,不再折腾他。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再过四五个小时天都要亮了,该睡了。 “陈迟俞,晚安。” 调好闹钟后,周望舒贴心地给陈迟俞把被子盖好,然后下一秒她躺下一转身,被子全裹她身上去了。 陈迟俞连被子的一个角都没挨着。 陈迟俞现在要是醒着,估计脑子里能有一群野驴呼啸而过。 造成这局面的原因不是被子不够宽,纯粹是周望舒睡得离陈迟俞太远。 就周望舒这秒睡的,她是必然没发现陈迟俞没盖的,没一会儿就睡死了。 周望舒这人睡着后有个病,会发出一些类似动物撒娇那般哼哼唧唧的声音。 在她哼唧好几声后,同一张上另一个她以为早就醉死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彼时那双清明的眼底哪有一丝醉意。 他抬眸看着与他在同一张上,却相隔半米之远的那个人,漆黑的双眸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房间里光线昏暗,他却将她看得分明—— 她的确并不喜他,一点都不喜。 他明明之前也清楚,却放任她接近,然后清醒地,轻易地,喜上她。 他扯了扯,自嘲般的一个笑。 过去三十年的经历让他以为自己有随时身而去的定力,可以陪她玩一玩。 但原来,他的定力不过如此,仅仅是一点酒就让他了分寸。 黑夜无声淌,陈迟俞就这样于微弱光线里看着眼前的背影,不知是多长时间过去,房间里响起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接着,他朝着已然睡的那个人靠过去,将她揽进怀里。 第22章 早上五点多, 天空泛着薄荷,天边仅几缕薄云游弋,海面雾气未散, 一片氤氲的灰蓝。 海浪声被房间里准时响起的闹铃盖住, 周望舒艰难地睁开眼,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把闹铃关了。 撑着死沉的眼皮,她翻身朝向另一边。 下一秒, 她刚刚还睁不开的眼瞪成了铜铃。 陈迟俞人呢?! 那么大个人呢?! 她惊坐起来,再次把手机摸出来看了看, 现在是才五点四十五没错, 那陈迟俞到底什么时候走的? 可能半夜醒过来就直接走了。 有点完蛋。 周望舒重重躺回枕头上, 脑子里浮现出昨晚站在长廊上深深看着她的神情,脑中也一并回响起他说的那一句:“但我看不透你,周望舒。” 一声叹息在房间里响起,周望舒心想着, 还是得想办法真的睡到他才行。 但问题来了,现在她怕是连看一眼他都费劲了。 想到这儿,她睡意全无, 又从上坐了起来, 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事态发展七八糟 ,她只好多点花招。 深思虑了两分钟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躺下好好睡吧, 怪难为脑子的。 还是等其他人都睡醒了, 她再去探一探陈迟俞接下来的行程比较好。 或者像上次去黎山那样, 打入敌人内部,顾徽明已经不好使了, 陈澈肯定不会再告诉他陈迟俞的行程,她得重新找个人,这事儿急不来,所以还是先踏踏实实睡一觉。 这一觉她睡得的确很踏实,再睁眼已经是正午。 洗漱完下楼,正好撞上裴疏月在客厅吃饭。 看见周望舒一个人下来,裴疏月遂问:524九081九2“陈迟俞呢?” 周望舒打着哈欠说:“早走了。” 裴疏月以为是陈迟俞是因为公务才走的,就没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这会儿客厅里就她们俩人,其他人应该都回去了,裴疏月脑子里绝对想到什么不太纯洁的东西,眼神突然变得特意味深长,“你……黄花依旧否?” 周望舒瞥她一眼,“你从哪儿学来的这话?” “网上啊。” 周望舒嘁一声,“互联网真能学到脏东西。” “哈哈哈哈,”裴疏月被她逗笑,“赶紧说啦,今早你俩到底成没成?” “成个,”周望舒坐下说,“我五点多醒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what???”裴疏月一脸震惊,“他昨晚醉死成那样了还能五点就起?” “上回他也这样,估计是生物钟,这个死变态。” 裴疏月附议:“五点多的生物钟,确实变态。” 两个人一起吃完饭,裴疏月习惯地拿出烟盒了烟叼进嘴里。 “给我也来一。”周望舒朝她伸过去手。 裴疏月把烟盒递给她,表情略为惊讶,“你什么时候学会烟的?” “不,”周望舒娴地将烟咬在间,“咬着玩儿。” 女士香烟大多带有水果味,她喜那股淡淡果香掺着烟草气息的味道。 裴疏月理解不了,只能认为周望舒是出于身体健康之类的考虑才不,但认识了这么久,她从不觉得周望舒是个注重健康的人,就随口说了句:“想就呗。” 周望舒竖起食指摆了摆,“烟,喝酒,熬大夜,我已经占了俩,再来个烟,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死翘翘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裴疏月了口烟再缓缓吐出来,双眼微眯,“比如?” 周望舒不假思索地秒回:“睡陈迟俞。” “哈哈哈哈,”裴疏月大笑出声,“祝你成功。” 周望舒重重咬了咬牙,天杀的陈迟俞,老子迟早睡到你。 * 吃完饭没一会儿,周望舒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沈意打来了电话,但这次不是打来跟她说八卦,沈意是来接她的。 昨晚上周望舒打了好几个算盘,故意让司机先回去了,想着让陈迟俞送她回家,谁知道陈迟俞跟她来了这一出。 今天她不打算回去了,准备跟沈意去一趟蒙纳大草原,今晚上就去,索直接让沈意来这边接她去机场。 去机场的路上,周望舒顺便把昨晚的事儿跟沈意说了。 听了,沈意特动,“看吧,我就说你一定能拿下他!都亲上了,这跟已经谈了有什么区别?” 周望舒低头一边回着微信消息一边说:“天下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咋?”沈意惊道,“你俩昨晚的事儿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传肯定是传出去了,但我是想说,”周望舒转头看向窗外,“谁家回锅这么香?” 沈意:……这人烂梗王的人设真是屹立不倒。 昨晚的事儿确实已经传出去了,周望舒手机里这会儿已经有好几个人来问她是不是和陈迟俞滚单了,有两个人虽然没问这么直白,显然也是知道了这件事,一个晏庭,一个她爸周信宏。 晏庭给她发消息说想见一面,周信宏也让她空回一趟家。 周望舒都没回。 坐飞机抵达西疆机场已经是晚上十点,再到酒店躺下已经是第二天凌晨,按理说舟车劳顿了大半天,正常人早该躺下休息了,但沈意这个一天到晚牛劲儿使不完的神小妹还非要拉周望舒看星星。 周望舒几乎每天都要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熬夜,便也遂了她。 西疆的星空特别美,明明是在平原,却觉离天穹特别近,仿佛伸手便可摘星。 看着眼前的星河,周望舒想起了在黎山的那一晚,那天晚上星星也是这么亮,她和陈迟俞在晚风里牵了手。 她其实已经回忆不起和他牵手时的觉,只记得,他手心的温度,很暖。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