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迟俞淡淡道,“已经重新上架了。” “真假?!” 周望舒立马拿出手机打开外卖平台,把这家店搜出来,刚点进去就看到了这两样她却喜喝却惨遭下架的茶,也看到了上方的分类名称: 【永远不下架】 看着这五个字,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大概是一个月前,在和陈迟俞连着来了三次后,她觉得自己急需一杯茶续命,准备点个外卖,结果发现喜喝的茶下架了,她知道现在茶市场竞争很大,需要不断推陈出新,旧品下架是很正常的事,但她还是很难过,就说了句: “要是我喜的茶能永远不下架就好了。” 她抬头,怔怔看向陈迟俞。 见她这表情,陈迟俞知道她明白了些什么,轻笑着问:“开心吗?” “你怎么做到的?” “把这个品牌买了,”他仍笑着,“送你的新年礼物。” 眼眶是在一瞬间发热的,不是想哭,周望舒说不出那是什么受。 “陈迟俞,”她声音有些发堵,“你要不要这么喜我,随口一句胡话,都要帮我实现。” “也不是什么难事,作为给你的新年礼物不是刚好。” 买下一个茶品牌对他来说是不难,但将对方每一句话都记在心上,这很难得。 她朝他走过去,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将两人看向彼此的视线拉近。 现在距离新年还有几个小时,她深深望进那双漆黑的眼,“陈迟俞,明年也要这么喜我。” 听了,他先是轻笑,而后低下头来吻她。 在她上温柔落下一吻后,他说:“何止明年。” 第38章 元旦一过, 节自然也就不远了。 自从搬出来住后,每年节除夕,周望舒都是和安弥一起过的, 今年她虽然有陈迟俞, 但俩人只是炮友关系,一起过个元旦就得了,她才不会跟他回陈家老宅, 陈迟俞也没有要带她回去的意思。 是这时候周望舒才后知后觉过来,陈迟俞还真把她当炮友了。 这几个月他对她太好, 让她无形中错以为他俩是已经是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 不过没关系, 她不介意,这样她乐得自在,而且她要的时机也还需要再等一等,来方长, 她不急。 和元旦那时候一样,周望舒和安弥就窝在家里看晚,然后等零点一过出去放烟花。 在一个喜剧小品再次以催泪煽情式烂俗剧情收尾后, 周望舒跟安弥说:“今年晚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 明年咱要不换个过法?” 安弥没接她的话,反而问了句毫不相干的:“你跟你爸还没和好?” 周望舒疑惑道:“我跟他什么时候好过?” “之前不是装模作样好过一阵。” 周望舒两手一拍,“现在装都不用装了。” 周信宏给她打过好几次电话,但她把他拉黑了, 他还来过这里很多次, 她没给他开门, 要太容易原谅他,那就不是他了解的那个任妄为的周望舒了。 现在闹翻了才好, 她也懒得装了,以前之所以会装出跟他不计前嫌的假象,是防止大学那会儿他找人查她,毕竟她考上的是剑桥,那时候要是不跟他演一演,他肯定会把她盯得很紧。 大学那三年她真是累麻了,又要开公司,又要兼顾学业,还要空出时间演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空有超强记忆力却没一点儿抱负的二世祖。 “那……”安弥的声音传来,拖长的尾音里透着兴味。 她抬眸,看见安弥边勾着抹笑。 这可稀罕了,能让安弥出这表情的事儿很少。 “那要不要像高二那时候一样去疯一场?”安弥说,“就今晚。” “——!”周望舒兴奋地睁大了眼。 高二的时候,她还没有假装原谅周信宏,关系特僵,但凡一碰着就会闹得不可开的地步,偏偏周晋宇那傻还要在除夕这天来恶心她,把她气到产生了躯体化反应,吐了一下午,安弥当晚就杀到景园,在那家人和和美美吃着年夜饭的时候,当着周信宏和柏龄的面把周晋宇打了。 柏龄来拉架,也被安弥踹了几脚,狠狠给她出了口恶气。 “走!” 景园那边虽然有四个男人,周信宏、周崇礼、周晋宇、周柏予,但周信宏这个老家伙本不顶用,周崇礼又是个细狗,也不顶用,周柏予更不用说了,才十岁一小孩儿,也就剩一个被安弥打了无数次的周晋宇,跟他们干起来,周望舒完全不用替安弥担心。 “等会儿,我回去拿样东西。”安弥说。 “我跟你一起。” 安弥的家离周望舒那儿就几步路的事儿,周望舒一路跟着安弥去到她家的杂物室,然后看她从一堆器械里拿出了一折叠钢管。 周望舒惊了,“不是?你想去警察局过除夕啊?” “以防万一,不过,”安弥偏头一笑,“去局子里过个除夕也不错,新鲜。” 周望舒先是一愣,而后也跟着笑了,再伸手,“给我也来一。” 两人就这么揣着两钢管去了景园。 景园门口随时立着俩保镖,除夕也不例外。 保镖是认识周望舒的,所以在周望舒把红包递给他们并给他们说可以回家过年了的时候,他们没有丝毫怀疑。 这虽然可能会让他们丢了工作,但完全没关系,因为红包里还给他们留了下家公司的联系方式。 周望舒从来不为难人,当然,畜生除外。 保镖都在岗,佣人自然也在,听见外面响动,佣人来开了门。 周望舒和安弥大喇喇地走进去,里头正看着晚的几个人浑然不知两人到访。 按常理来说,一个拥有千亿市值上市公司的家族,除夕这种子不该是就几个人在家里看晚才对,像陈家,一顿年夜饭上百号人,这百来号人还是在陈家混得不错的,不然都没资格去陈家老宅吃年夜饭,比起陈家,周家人丁实在是少得可怜了,这里头还有两个是后来才改姓周的,周晋宇和周崇礼原来姓邢。 柏龄在没加进周家之前,也算是书香世家的名媛,家里有好几个从政的长辈,像这种家庭基本都极重名声,所以柏龄干出这种事儿后,连着两个儿子都一起被扫地出门了。 她跟周信宏也真是般配,一个被赶出家门,一个离家出走自立门户,经历截然相反,却殊途同归,都成了孤家寡人,凑一块儿真他妈合适。 周信宏原本在家排行老幺,有四个哥哥两个姐姐,那会儿的周家在当地也算是富户。 家里有钱,还是老幺,周信宏理应过得极好才对,但周信宏的童年甚至可以用凄惨来形容,从来吃不穿不暖,其中缘由,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很像他爷爷参与抗战争时极其憎恶的一个本人,那本人砍了他爷爷的一只手,而他爷爷则将刀捅进了那本人的心口。 所以,周信宏的出生让他爷爷觉得,他是那本人转世到他家讨债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周信宏明明生在富裕人家却吃不穿不暖的原因。 长大后,周信宏跟家里人断绝了血缘关系,离家出走,决定去南边闯一闯,不料还真让他闯出了番事业。 周信宏确实是个做生意的料,但信宏集团能做到今天这个规模,很大程度要归功于林梦因女士,如果没有林梦因女士带他结识名,帮他拉投资,他很难抢占先机乘着时代的东风扶摇而上。 因而,周信宏的背叛不仅是薄情寡义,还是忘恩负义,更是恩将仇报,畜生一个。 今天柏龄应该没有神失常,这会儿一家人看个晚小品笑得可开心了。 看着这副人的温馨画面,周望舒冷冷一笑,出声讽刺:“这么烂的小品你们也笑得出来,该说你们是笑点低呢,还是演技好呢?” 闻声,几个人同时回头,笑容也同时僵在脸上。 “望舒,”周信宏先开了口,“你今天回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明眼一看就知道她来者不善,但他不想一开口就是质问,上次那回冲动之后,他一直在找机会缓和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结果始终没找到,这会儿见她来,哪怕是来找事儿的,但好歹是见上了。 见他找不着话,旁边的周晋宇索把话接了过去,“周望舒,你今天是来闹事儿的吧?看你那见不得人好的怨妇样。” 以为保镖还在,周晋宇张口就开。 “晋宇!” 周信宏怒喝一声,一脸不快的样子,但他要真想维护自己女儿,周晋宇刚开口时他就该制止,这会儿才跑出来做出这副样子,明显是想唱白脸,好显得他很在乎她这个女儿。 周望舒不吃他这套,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冲着周晋宇回怼道:“臭袜子当口罩,你是脸也不要,我回我自己家,轮得到你这个姓邢的外人在这儿冲我粪?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望舒,你先……” 周信宏好声好气地开口,准备秀一波演技,不料却被周望舒当头一喝:“老登,你闭嘴!” 一声“老登”直接把周信宏干傻了,愣了好一会儿脸上才浮起怒意。 “你叫我什么?”他着怒火,用一脸仿佛听错了的语气问。 “老登!老登!”周望舒喊得贼大声,“你是老得耳聋了吗?” “你!”周信宏抬手怒指她,气得面肌直抖,手也抖个不停,“你简直不孝!” 周望舒笑了,“我只是不孝,你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三不四不伦不类不是东西!” “你……你!”周信宏像是被气得快要风瘫,气儿都不匀了,捂着口一副要倒不倒的样子。 柏龄这神病这会儿倒是正常,不但没发疯,还镇定地一边去扶着他帮他抚口顺气,一边朝周崇礼使眼神。 周崇礼会意,张嘴冲此时愣在门口的佣人喊道:“张妈,去叫保镖!” “保你妹的镖。”周望舒过去就朝他的裆踹了一脚。 “张妈,报警!”那边周晋宇又喊。 “报你妹的警。”站在一旁的安弥也同样给了他一脚。 两人混合双打,准踢裆,空气里顿时弥漫出一股蛋蛋的忧伤。 “周望舒!”周信宏这会儿终于匀了气,拿起桌上的烟灰缸重重一摔,“你反了天了!” 烟灰缸一瞬间摔得四分五裂,要不是周望舒躲得快,碎片肯定能在她脚踝上划出个大口子。 “上次扇我耳光没扇够,这回来这招是吧?”她瞪着周信宏咬牙道。 “我看你就是欠打!”周信宏扬着手过来,显然是准备再给她一耳光。 “你打啊!”周望舒毫不畏惧头顶那快要落下来的巴掌,目光始终死死盯着周信宏,“你要敢给我一耳光,我明天就把我手上股份全一抛了,让你股价跌到停盘!” 此话一出,周信宏顿时僵住了。 瞟了眼他那扬得极高却迟迟不敢落下的巴掌,周望舒边开一抹笑,“打啊,怎么不打了?”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