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当先揭开农事科第一,毫无疑问,农事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那第一名是相州人士,而农事科排在第一位的官职也恰好是相州均田使,由高澄新设,专事田亩回收与分配。 按照先前的规定,便把第一位挪至第二,任冀州均田使。 再揭开糊在第二名上的白纸,还好,不再是相州人。 九月初六,邺城,才过卯时,就有一大群人守候在渤海王府外,王府外的大街上,被挤个水不通,这让守门的卫士们有些紧张,唯恐生了什么差错。 ‘世子为何非要把张贴的地方选在府外。’ 有卫士心中不解,但也不敢与旁人倾诉。 张德兴早早地等候在门外,虽然有几分把握,但还是难免忐忑。 在邺城等候了三,也与几名沧州同乡互通了姓名,本想与他们闲聊,来消减心中的不安,可看这些人同样时心不在焉的模样,只好作罢。 等了许久,终于到了辰时,渤海王府大门张开,一队卫士护卫着高澄出门。 这次他要亲自唱名。 眼看府外的人群纷纷跪拜行礼,高澄抬手笑道: “莫要多礼,批阅不易,让诸位苦等三,但请放心,本次录用只有一个原则,那便是公允!若有真才实学,必不会被埋没。” 戍岗的士兵们大声将高澄的话语传扬开来。 众人闻言恩又跪。 高澄这才从文吏手中先拿过一张榜单,高声道: “备贼科第一名,定州卢奴县人赵严平,当授……” 随着士兵们将一个个名字与官职传唱,拥挤的大街上不断有人呼: “我中了!” “我得官职了!” 欣喜若狂之下,甚至失了仪态。 而在备贼科一榜唱完之后,没有位列榜上的考生则痛哭哀嚎。 高澄唱罢一榜,没有急于拿取第二张榜单,他大声与众人说道: “应考之人,无论是否得职,都可在渤海王府领取一份钱财,以支此行的花销。” 又是博得人群一片,连落榜的备贼科考生也在诚心拜谢。 人心都是长的,高澄为了保证此次考试的公允做出的各项措施,大家伙都看在眼中,甚至贵为渤海王世子的他还体贴众人不易,给予大伙盘,谁要再说是非,当真是心狗肺。 当一个个名字被传唱开来,张德兴是羡慕,心中也越发患得患失,虽说渤海王府会给予此行的开销,但子这些时的劳,又如何弥补得回来。 眼见高澄终于将最后一份榜单张开来,张德兴止不住的发抖。 “农事科第一名……” 张德兴觉自己呼越发急促。 “沧州浮人……”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张德兴,当授相州均田使……” 张德兴脑袋一片空白,连之后的俸禄也没有听清,周围的同乡带着张笑脸围拢上来道贺,身边有人指着他大喊: “快看,这就是农事科第一名,张德兴!” “我得官了?” 他喃喃道。 “我得官啦!” 想到了那站在田垄边见到的身影,张德兴蹲在地上,大哭大笑,情难自已。 第六十二章 巡视 九月初七,所有录官之人被招至渤海王府宴饮,张德兴在高澄手中接过了梦寐以求的告身,还有一笔作为盘的永安五铢。 渤海王世子的话语言犹在耳,张德兴没有在邺城久留,他要回家接了子再来赴任。 今天好兴致,高澄难得与众人喝了起来,虽然不胜酒力,但他还是执意亲自发放告身与盘,勉励他们为官要造福地方。 把姿态做足后,高澄被斛律光搀回房中休息,他身子飘飘然,步履虚浮,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第二天醒来后,头昏脑涨好是难受,高澄对自己的亲信们语重心长道: “难怪都说酒伤身,往后我再不能滥饮了,你们要时时劝阻。” 众人尽皆应诺,只有高季式嘟囔道: “分明是世子量浅,却怪罪在酒水上面。” 高澄懒得去搭理这个酒鬼,这种人要是能被劝住,也不会灌死了孙搴之后,又把自己给喝死。 高季式是昨天才回的邺城,先前被高敖曹带回了冀州为亡父修墓,待大墓封土,高敖曹把高季式带回邺城的同时,顺道回了晋听用。 高澄河北一行只两件事,重新分配田亩与主持科考,虽然都带着些遗憾,但终究落下帷幕。 遗憾在于两次分田都只是一定程度上的公允,不能触及豪强的利益,科考也只是授予些卑官职。 九月初八,高澄授意陈元康在城中设下几处隐秘的听望司据点,安排好人员探听民情消息。 九月初九,一行人正式启程往齐地而去。 九月十四,高澄终于抵达了青州治所东城。 魏晋之前,临淄从来都是齐地的华所在,挥汗如雨便是形容临淄的繁华景象,而《史记》更是有‘人众殷富,巨于长安’的评价。 两晋以来,割据势力陆续在青州筑城,刘裕灭南燕,毁南燕都城广固,刘宋、北魏先后以东城为青州治所。 孝明帝,也就是尔朱英娥第一任丈夫,熙平二年(517年)又在东城南郭新筑南城。因此,临淄也逐步从关东大都会沦为青州齐郡下辖一个县。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