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季这才壮着胆子询问高睿道: “睿儿你看如何?” “既是陛下为太后挽留,母亲答应便是。” 高睿笑道。 第四百一十七章 诀别 高睿与郑氏走出城,一路面无异,直到上了马车,袖中的双拳紧握,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郑氏不明原由,以为是他不礼部郎中一职,于是宽道: “礼部郎中虽非高位要职,却也是一司主官,大有作为,夫君无需为此介怀。” 高睿也只是短暂失态,他对高澄与元季的孽情无可奈何,若是高澄强占,身为人子,纵使拼了命不要,也得救母于魔掌。 然而自小与元季相依为命,他深知对方心中情愫,却也无法对她恶语相向。 郑氏一番言语惊醒了高睿,他不敢教子看出异常,连忙恢复了常态,对郑氏轻笑道: “是我失了计较,多谢娘子开解。” 马车开回赵郡王府,将城与其中的污秽远远抛在了后头。 高澄派遣芸娘为元季准备了一间室歇息,安排信得过的人服侍。 好不容易盼到了晚上,他蹑手蹑脚偷溜到了室外,轻轻叩响房门,便听屋内传来悉的声音: “门没锁。” 高澄推门而入,只见朦胧的烛光下,元季坐在沿,双眸似水,动情地望着自己。 一番云雨,高澄拥着元季,还在回味方才的温柔,却听元季低声道: “人常言,衰弛,陛下却怜如故,妾身常悔恨当年在晋,先帝不是为我许婚陛下。” 高澄懒洋洋道: “只要你我如今能够长相厮守,又何怨旧事。” 却发觉元季将自己搂得更紧。 “陛下情意,妾身铭于心,后会在府中虔诚为陛下祈福,但请恕妾身不能再为陛下侍寝。” 高澄惊讶地看着怀中的妇人,他失神呢喃道: “是因为高睿?” 元季默认了这一原由。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初儿子年纪小,自己情难自,与高澄偷,但私会多了,早晚会将事情传出去。 如今高睿眼瞅着已经成婚,将来甚至会有子嗣,元季越发恐惧私情曝光的时候,儿子、孙儿受人讥讽。 对于元季来说,高澄终究是比不得高睿重要,事关高睿的名声,却也能忍痛割舍这段孽缘。 如胡太后般为了情郎与权力,能够毒死独子的终究只是少数。 高澄能够理解元季的顾虑,他侧身紧紧抱住元季,轻声道: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曾强迫你,若是将来改变了心意,尽管遣人传信,我会在别院的地道口等你。” 话是这样说,但两人都知道旧情难再续,相顾无言,摇曳的烛光下,两个影子再次绕在一起。 最后的一夕之,通宵达旦,原本要留元季在中多住几,可天明时分她便整理了仪容,在高澄额头上落下一吻,出门拜别过娄昭君后匆匆离去,只留下高澄独自一人坐在榻上,回忆十五年前那个一身孝服的女子。 赵郡王府,王妃郑氏听闻元季归府,大意外,她分明记着皇帝是让婆婆在中多陪伴太后几,怎地又急着回来了。 郑氏将心中疑惑说与高睿,担心她们妯娌之间是否发生什么矛盾。 当今天子与太后关系不睦,人尽皆知,那是还在当齐王时候就有的事,此番主动安排元季陪伴太后,想来是存了向太后示好之意,又或者太后本不愿与天子和解,不领这份情,将婆婆给赶出了。 就在她脑大开的时候,却听高睿训斥道: “天家之事,莫要妄自猜度,免得惹祸上身。” 说罢,便带着子往元季院中问安,作为一名真孝子,晨昏定省自然是少不了。 “睿儿,那间禅室为娘用了多年,近来常闷气短,便由你为我另换一间。” 喝过儿媳敬上的早茶,元季开口道。 高睿心中一动,但却不敢肯定,又追问道: “那原先的禅室?” 元季眉宇间闪过一丝忧愁,却又坚定了心意: “为娘从此在新室礼佛,旧室便由你来处置。” 高睿难掩心中喜意,他清楚得很,禅室有条地道,过往供高澄与元季私会一事,如今母亲这般言语其意再明显不过。 他可不管高澄与元季为何要断了孽情,总之这是一件喜事。 与此同时,城之中,明光殿上,朝臣散去,高澄命儿子们将昨待的文章呈上。 先后看了三篇,高孝璋、高孝瑜、高孝琬兄弟三人与其祖父高、其父高澄两个半文盲不同,好文厌武的三人都有着扎实的文学功底,若非那祖传的戏属,高澄都得怀疑他们是南方萧家的种。 三人的文章哪怕是高澄这个未经系统古文学习之人,也是赞不绝口,小高王自己写不出来,不代表他没有鉴赏能力。 第四子高孝瓘的文章便要差了许多,一来是他才八岁,二来最近勤练骑,又得观政学习,落下了读书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高澄看罢文稿,对高孝瓘道: “为父知你近来时间匆忙,却也不能误了读书,身为皇子,所谓习练骑,不过消遣而已,难不成我真指望你上阵拼杀。”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