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补充一句: “读兵书亦是读书,多学些万人敌的本事,莫逞匹夫之勇。” 高孝瓘瞬时间转忧为喜,他试探着问道: “父皇是说孩儿将来亦能领军?” 高孝璋三人纷纷侧目,高澄将文稿卷成一团,敲在高孝瓘的脑袋上,笑道: “才八岁就想着领军,好高骛远。” 又对高孝璋几人道: “你们也读点兵书,将来南征,便可随军参赞,莫要等为父询问时,却一问三不知。” 年长的三个儿子闻言,无不强忍喜意,只有老四、老五嘿嘿直乐。 高澄对儿子们矛盾得很,又怕他们势力太盛,威胁到自己,又怕他们真的对军事一窍不通。 打开老五高孝琮的文稿,高澄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并非是高孝琮文章写得太差,而是太好,素来不学无术的他这篇文章居然能与高孝璋、高孝瑜、高孝琬三人看齐,若非找人代写,他高澄便随了高孝琮的姓。 第四百一十八章 抓阄 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高澄也没指望儿子们个个争气,但老五高孝琮着实让他到无奈。 要说这小子有多坏,倒也不尽然,才六岁的孩子,也就喜恶作剧捉人,不好读书,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高澄肯定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尤其是最近三年,年年出征,一走就是半载才归,好不容易回了洛,既是国事忙碌,又要寻花问柳,连几个年长的儿子都无暇顾及,哪还有闲心过问高孝琮。 自是当了甩手掌柜,扔给其母元明月管教。 元明月36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平时也放纵他,觉着顽劣便顽劣罢,又不是要与几个兄长争储,平平安安地做一辈子富贵闲人,就像他二叔一般,妾堂,儿女绕膝,也没什么不好。 只不过这次高孝琮便没那么幸运,正巧撞在口上,高澄本就因元季一事心中窝火,如今见高孝琮在自己面前耍滑头,更是恼怒。 “此文既为你所作,且背诵一遍。” 高孝琮脸一苦,支支吾吾就是背不出来。 高澄狠狠瞪他一眼,训斥道: “为父生平最恨受人欺瞒,当年为王世子时,幕府曾有一僚佐,名邢邵,号北地三才,时任主薄,亦曾倚为臂膀,却因作伪,为我所逐,空有腹才学,却只能埋没乡里。 “你等才学,为父如何不知,所检验者,无非态度而已,你只六岁,便已学会作假欺瞒,小时便如此,待年长又怎得了!” 说罢,便唤来人将高孝琮拖下去杖责二十,高孝琮哭喊认错,四位兄长也下跪苦苦为他求情,泪如泉涌。 “那就全受着!来人,都给我拖下去,每人杖二十。” 高澄似乎动了怒,但临了却对芸娘使了个眼,芸娘了然于心:莫打实了。 五个儿子都被拖出殿外,高澄低声自语道: “这几个小混蛋,戏比我当年要好,说哭就哭,我当年又有这份本事,也不会时常挨贺六浑的揍,只希望这次一同受罚,能让哥几个关系缓和些。” 其实不用芸娘暗地里嘱托,行刑之人也不敢真的打狠了,没见当初尉景将小高王打狠了,结果高一起创业的老兄弟就他一个人是个郡公身份。 就连死了十四年的蔡俊,高澄建国后,都特意派人祭告其墓,为蔡俊追封王爵,配享高庙庭。 当爹的这么记仇,做儿子的又能好到哪去,真下手狠了,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儿孙着想,指不定这五位里,将来就有夺嫡的最后胜利者。 见四位兄长为自己受罚,高孝琮动之余,也在心里暗骂当爹的没良心,不过就是找人代写了文章而已,用得着动真格么。 每人挨完二十杖,又被高澄唤进了殿里。 “璋儿、瑜儿、琬儿、瓘儿,我手中有六团纸,代表尚书省六部,你们四人上前抓阄,抓到哪一部,明起便往该部随尚书处理实务。” 高孝璋三人大喜过望,心知这便是挨了杖责的奖励,此番高澄命他们作文,题目便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此番为高孝琮求情,同受杖责,不就是应了题么。 高孝瓘却垮了脸:以后更是没时间练骑了。 高孝琮捂着股凑到高澄面前,嬉皮笑脸道: “父皇,孩儿呢?” 他倒不是真想处理实务,就是觉得四位哥哥都能,怎么能缺了自己。 高澄敲了他小脑袋一下,没好气道: “待你了八岁再说。” 高孝琮把嘴一扁,嘟囔着父皇偏心,高澄也不理他,把手掌摊开,让四个儿子逐一取。 长子高孝璋最先了一个纸团,打开来,面都是光,他恭敬递给高澄。 高澄接过一看,心道: ‘原来是掌管钱粮的户部,难怪这小子这么兴奋。’ 六部也分好坏,如去了吏部、户部,自然是上上之选,若是去了礼部,至少在北齐一朝的礼部纯属糊门面。 你跟高澄说礼,听得烦了,直接就是一句:我蛮夷也,不知有礼。 高澄给其余三子看了一眼,只见白纸上写了一个户字,知晓钱袋子被大哥摘了去,高孝瑜、高孝琬更是祈盼自己能到吏部。 高孝瑜作为次子第二个上前抓阄,他稍作犹豫,便取了最中间的一只,才打开,脸便暗了下来。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