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涛和沉云之骑马行于车队前头,赵家的马车随后,等到了门,沉涛将沉云之拜托给赵太夫人,自己则往前朝而去。 乾元门处,已经有许多夫人小姐候着了,男客不在这边,在另一个门候着。 沉云之一进来,便觉到有许多隐晦的目光看过来,伴随着窃窃私语。 “那就是沉云之啊。” “怎么这么张扬,看,她还带了个鞭子,好鲁。” “留侯夫人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儿媳妇,有她受的了。”语气里是幸灾乐祸。 沉云之没有理会,但是这么多苍蝇嗡嗡叫太烦人。 她拔出间鞭子,往空中一甩,旁边的几株花瞬间花折叶败,咔擦一声,花盆破裂开来。 周遭为之一静,几个说闲话的臣妇小姐缩头缩脑躲于人后。 欺软怕硬。 丑时,皇后身边的女官前来,看见凄惨破败的花,眼睛闪烁了几下,什么也没说,笑语盈盈地引众人入殿,此时皇后和其他后妃嫔均已坐于殿中。 众人具一叩,向各位娘娘请安。 “平身。”皇后年逾四十,久居上位,面容威严,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诺。”众人在女的引领下做到自己的位置上。 “宣礼,布菜。”女官对外高呼。 各位女便端着菜上来,一一摆在案桌上。 另有美貌女侍坐于旁布菜。 沉云之兴致缺缺,对这些菜没啥胃口,谁正经参加宴是奔着吃饭来的,没看到旁边的赵家姑娘们都在偷偷看对面的公子哥们。 突然,有女来报:虞妃娘娘说她身体不适,无法前来,皇上命虞妃娘娘休息,娘娘过意不去,特命人前来向皇后娘娘请罪。 皇后脸一僵,什么时候不请罪,偏偏这时候来,皇帝寿诞,众人不得无故缺席,现在你就给我这么个破理由,皇上宠你了不起啊。 皇后重重放下筷子,说:“虞妃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好好休息,本看她谨守本分,绝不会像狐媚子那样恃宠而骄。” 在场众人无一敢出声,一个皇后一个宠妃,不是他们掺和得起的。 女退下后,皇后看殿中气氛沉闷,便出声说:“各位不必拘束,今乃陛下的降诞,热热闹闹才好。” 皇后话音一落,宴会气氛又热闹了起来。 觥筹错间,每个人都笑容面,不停的祝贺着,场面及其喜庆。 圣体永安,国运昌盛,皇上万寿无疆,娘娘千岁,江国千秋万载等话语不断飘在太元殿中。 接着,奏乐变换,美貌舞姬,娥款款而来,于殿中心翩翩起舞,舞姬体态轻盈,舞艺高超,众人看的如痴如醉。 沉云之也看的目不转睛,在北越鲜少有如此优美奢华的舞蹈,再加上沉云之是个妥妥的颜控,舞姬们个个貌美如花,她看得更有兴致了。 哪怕高位上一直有一道愤恨的目光盯着她,连对面的也有,玲珑伏在她的耳边告诉她,一个是丽嫔,一个是张景烁。 她不甚在意,跳梁小丑罢了。 丽嫔的父亲原是兵部尚书,多年前在与北戎的战争中力主求和而被沉涛在大庭广众之下斥责,皇帝嫌他办事不利,没有把沉涛打下去,还让沉涛声望空前高涨,就找了个由头把他罢免了。 丽嫔的父亲回家后郁结于心,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丽嫔也因此失去了强有势的娘家,不得不在中当起了透明人。 丽嫔看着沉云之如此光鲜亮丽,想起这么多年来失势后在中遭受的种种刁难,心里越发不平。 但是丽嫔也知道沉涛又立下了大功,皇上可能还会给他加封,这时对沉云之出手,暴了,她自己不要紧,但是他的儿子五皇子可能会遭受沉涛的报复,她不敢赌。 可她实在不想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 一舞舞毕。 丽嫔起身走到皇后面前行礼说到:“皇后娘娘,今陛下寿诞,光看些舞姬跳舞有什么意思,不如让众位公子小姐切磋一番,展现我们江国的才子才女的风采,不知皇后觉得妾的主意如何?” 皇后很意丽嫔的主意,这些小姐公子在陛下的寿辰还能表演什么内容,自然是大赞特赞陛下了,况且是这么多年轻人一起给陛下贺寿,想来陛下看到如此多大臣的子女都赞颂他,也能稍稍缓解因为沉涛而暴怒的情绪。 皇后不声地扫了沉云之一眼,沉云之出丑也会令沉涛颜面无光。 “丽嫔你有这个心很好。” 皇后面意之,对着下首的众人说:“今本看到大家都如此出,心甚悦之。不如诸位公子小姐切磋一番,也让本和众位妹妹好好欣赏诸位的才华,若有优者,便将我这玉麒麟赐给他/她,权当作个彩头。” 场上的人心瞬间浮动了起来,谁不想找个好夫婿呢,谁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谁不想给自家儿女想看个有才有貌的好女婿好儿媳,谁不想在江国这些权力顶峰的人面前好好一手,说不定一下子就扬名了。 沉云之看着众人的情绪动起来,这些人眼里有羞涩,有不安,也有野望和算计,冲着那几个还未成亲的皇子或门第显贵的侯门公子小姐去的。 其间,沉云之特意暗中观察了一下十六岁的五皇子,这位任务里位面选定的天命之子,看起来没有任务志里写得那么出,还和席间一位贵女暗送秋波,眉目传情,没听说这时候这位天命之子有红颜知己啊。 沉云之不解。 至于张景烁,还用这么恶心的目光看她,迟早将他套麻袋。 沉云之深思之时,已经有几位小姐公子迫不及待地遂自荐了。 或书法作画,或弹琴吹箫,无一不是在盛赞皇帝如何英明。 好一个大型拍马现场。 到后来,便击鼓传花,花传到谁的手里谁就上去表演。 沉云之手快眼快,花没有一次传到她的手中,她可不想拍马。 丽嫔一直在暗中盯着沉云之,看到她那么轻松自在,脸上愤恨之更浓,这和她想得不一样,不是说沉云之争强好胜吗。 皇后也注意到了丽嫔的神,她抿了抿茶,别开了视线。 终于,丽嫔忍不住了,出声对沉云之皮笑不笑地说到:“本听闻沉姑娘自幼生活在北越,那北越不同于京城,不知道沉姑娘有什么北越特的才艺可以让本见识见识,本很好奇呢。” 北越有什么有特的,自古以来,那就是北戎劫掠之地,贫瘠野蛮,民风剽悍,哪里比得上京城的繁华。 沉云之知道丽嫔与沉家的恩怨,起身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 殿众人一看到沉云之这个礼节,一下子躁动起来,窃窃私语。 坐于她旁边的赵家人面通红,恨不得掩面而走,实在太丢人了。 沉云之武功已臻化境,五灵,自然也听到那些自以为小声的话。 “果然是鄙武将之女,竟如此不通礼数。” “那沉云之看着蛮好的,谁知这般草包,连礼都行不好。” “我才不会娶这样的女子,她倒贴给我都不要,看看她带的那个鞭子,一点都不贞静,不堪入目。” “没娘的孩子真是教养不好”。众人的眼中充斥着鄙夷之,就算她爹是大将军又如何,连女儿都教不好,那些世家贵女得意了起来,觉得沉云之只是个只有大将军女儿名头的草包,除开这个,哪里都比不上她们。 “安怀,你说那沉云之真的那么不知礼数吗?” “唐礼,慎言。”这个人的声音温和且磁,带着一点沙哑,一下子击中了沉云之的心。 让她想起了她曾在北越松林见过的倾泻而下的月光,水潺潺,也是这般的干净清朗。 真好听,越回想越好听,但沉云之并没有转头向声源处望去,而是抬头对着皇后说到:“臣女回京的路上病了,前天才大好,这才失礼了。”脸上委屈的很。 皇后面慈和:“本明白。”又转头对丽嫔说:“丽嫔妹妹就不要怪罪沉姑娘了,这也是事出有因。” 皇后说话了,丽嫔还能说什么。 皇后暗想,这沉涛的女儿倒不想她爹哪样滑溜,心思直白,这样的人好应付。 “无妨,你要好好修养,身体好了,你爹爹也不用担心你了。”皇后和众妃嫔七嘴八舌的说着好话,每个人赐了些补品首饰。 沉云之脸上出现了喜,语气快地一一谢恩。 别的贵女一看这沉云之什么都不做,就得到了赏赐,心里嫉恨。 这就是个心思简单的小姑娘,想必那北越第一纨绔的名头与她这喜怒形于的格有关,沉云之不足为虑,陛下或许可以利用一番打击沉涛,可惜是沉涛的女儿,不然让皇儿纳为侧妃,倒也是一大助力。 皇后心里不无可惜。 丽嫔可没忘她让沉云之起来是为了什么,提醒沉云之表演个才艺。 沉云之天真中带着些许羞涩期待:“娘娘,琴棋书画我都不会,但我在北越天天出去骑马打猎,就一手鞭子舞得好,我愿为各位娘娘表演一番。” 席间一位自持出身高贵的贵女,听到沉云之这么说,心里嫉恨更浓,凭什么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可以入各位娘娘的眼。 她一脸鄙夷地说:“真是俗,耍鞭子这种东西也配称作才艺,也不怕污了贵人的眼睛”。 “你说什么。”沉云之凤眼瞪圆,高声怒喝,冲到那贵女面前去伸手打,旁边的侍从愣一下之后,立马上前拦住沉云之,沉云之顺势卸了力道,暗中一道气劲打到她的身上。 真被人看到自己打到人,自己就没理了。 “啊。”那位贵女受惊,剧痛之下一下就跳着尖叫了起来,撞倒了旁边好几位姑娘。 场面顿时变得糟糟起来。 皇后看到沉云之还在那里挣扎,要扑上去打人,一声怒喝:“沉云之,你可知罪!” 沉云之拔出鞭子,一下子倒了拦着她的的侍从,“娘娘,我没有错,她都骂我了,我还忍着不成。” 旁边赵家的大姑娘口而出:“云之妹妹,得饶人处且饶人。” 沉云之一脚踹上去,:“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教。” 皇后头痛,管不了沉云之,便赶紧将人安抚下来,草草结束了宴席。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