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来接自己的人,还用和皇后姐姐报备么?皇帝哥哥说过,曦长公主可在后之中自由来去,记得皇后姐姐当时也在场,记忆力算不得好呐,怎么就忘了?”永安玩着自己的手指头,漫不经心道,“方才从福宁路过,哥哥在里头找不着你,正在发脾气呢,你不回去安抚安抚哥哥的情绪么,皇后姐姐?” 缓缓走到已经僵硬成石头的傅斯然身边,像是突然想起来般说道,“前几天去福宁玩耍,觉着凤印很漂亮,拿着赏玩了一阵子。原本放着凤印的地方,现在是一块萝卜。若是被生气的哥哥看见,你说他是处罚我不懂事拿了你的凤印的可能大,还是处罚你没有保管好皇后至宝,疏离职守的可能大?” 傅斯然快要成为一块沾了水,放在火上烤的枯木,浑身往外冒着沉的黑烟,“长公主,莫要欺人太甚。” “皇后姐姐是不是错顺序了?”永安突然绽放出如同蔷薇般绚烂的笑容,“是你欺负我的人在先,我才会欺负你的啊,实在怨不得安儿小肚肠,因为安儿就是这个子啊。”双手一摊,“皇后姐姐还是快去福宁吧,现在去把那块萝卜藏起来,还来得及。” 傅斯然强忍着身气,一甩袖子走了。 “姐姐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实在抱歉,安儿是不是来晚了?” 郦清妍从震愕中醒来,捉住她在自己身上摸的手,“我没事的。”将脖子更加严实地藏在衣领里。“这样和皇后说话,不怕她以后找你麻烦吗?” “不怕。”永安丝毫不把傅斯然放在心上,“为姐姐出气更重要,怎么样,刚刚安儿是不是威风?” “你啊……”郦清妍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为了我和皇后闹僵,多划不来。” “她于安儿又没什么用,闹僵和不闹僵有什么差别吗?”永安睁着大眼睛看她。 郦清妍语。 “不过,姐姐的丫头们也太没用了,就看着姐姐被她欺负,不知道上来拉一拉?” 拾叶香很委屈,她们也想拉啊,可是那是皇后,身份天差地别,连郦清妍都不敢反抗的太过明显,她们哪里敢上前? “这不叫没用,这叫聪明。皇上明旨让我进,皇后不敢真的把我如何。她们要是上来劝阻了,才是真的麻烦呢。怒火转移,要杖杀她们,我还得想方设法救人不是?”郦清妍拉着永安的手,“这里太冷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永安若有所思地点头,“好,都听姐姐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忙,肥章以后补上,抱歉 第68章 夜幕降临, 垂拱殿里灯火辉煌,觥筹错,大殿四个角一齐演奏着喜庆的曲子, 殿中央身着大红霓裳的舞女跳着优美曼妙的舞蹈。御酒的香气浓郁,熏得人醉醺醺的。 这会儿郦清妍的位置不再像看马球时那样显眼,作为敬王府的嫡小姐, 她安安静静坐在温阑旁边, 下午陪着永安吃零嘴吃的太多,一点也不饿, 面前的菜食几乎没有动。 郦清妍不太理解慕容曒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进, 来参加这个放眼望去全是皇族血亲的家宴,她在里面, 实在有些格格不入。虽然最后被永安强行带进来, 和口谕上让跟着温阑一起来不一样,慕容曒倒是没有介意。她总觉得这件事不单单是永安想让她进陪着她玩这么简单, 应该是别的深意的。可是, 看着龙椅上一脸悠闲,身子朝傅斯然那边歪靠, 眼睛要合不合像是要睡着似的九五之尊, 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永安和栖月坐在一起, 和郦清妍隔的比较远, 两人正在说话,因为音乐声掩盖了永安的声音,栖月微微侧着上半身, 附低一点,让娇小的人儿凑到他耳朵边,嘀嘀咕咕讲了半天,然后两个人都笑起来。 永安常年带着笑,像朵永不衰败的花,开到烂漫。可栖月一笑,就不得了了,场上一个控制不住自己,眼神一直往他那处瞄的舞女顿时踩了裙子,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滚了出去。 在座的皇亲国戚好像本没有看见这个跌成一团,狈不堪的舞女般,刚才在干什么,现在依旧干什么。皇上皇后都没有表态,他们当然也装作没看见,不会自己给自己揽事。 舞蹈没有因为同伴的意外停止,依旧继续着。那个舞女似乎扭伤了脚,站不起来,眼睛里全是泪水,大概是知道自己的一生就只到今夜了,经受训练过的柔曼身子不住颤抖,在这大殿之中,显得突兀又可怜。 两个监侍上场,无声无息地把人架了出去。 郦清妍看了看温阑,对方正和慕容亭云说话,没有留意到她。轻轻起身,悄悄退出垂拱殿。 一出了殿,舞女终于哭出声来,不住哀求,“公公饶命,饶了我,别杀我。”其中一个监侍冷笑了一声,“你以为犯了这样大的错误,还能活命么?别白费力气了,咱家心情好了,让慎刑司给你个痛快的死法。”绝望的舞女开始挣扎反抗,致使三人走的并不远,“偶遇”了抄近路过来的郦清妍。 “参见郡主。”经过白马场上的变故,郦清妍早在里出了名,两个监侍能认出她不是什么难解释的事。 “这个丫头我瞧着顺眼,不知两位公公可否行个方便,把人给了我吧。”郦清妍磨蹭着手炉护罩上致的花纹,临时起意一般说出这番话。 “这……”两个监侍有些为难。 “不过是跳舞跌了一跤,就重罪当死么?皇上不是什么都没有说吗?或者,公公带我去皇上面前,说一说不能让我带人走的原因?”郦清妍表情单纯诚挚,话里的意思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不把人给我,我不介意去皇上或长公主面前给你们俩“美言”几句。郦清妍的话在两个监侍耳朵里,就是这个意思。不放人郡主会死他们,贸然把人放了,事后追究起来,也还是死。 “两位公公大可放心,事后若是皇上皇后娘娘问起来,我来解释就是,断然不会牵扯到你们。” 话都这样说了,要想活命,自然是速速放人。两个监侍识趣地把舞女留给郦清妍,然后离开了。垂拱殿里暖烘烘的,舞女为了舞动时有飘飘仙的效果,穿在身上的尽是些单薄的纱,本御不了寒,只是这么一会儿,小丫头冻得嘴都紫了。 郦清妍倒也不急着去看她,叫身后的香搀了人,想要找个地方先把人藏起来,一转身,看见栖月静静站在廊下,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是不是看完了整个过程。 郦清妍朝他招了招手,唤他过去。栖月有点意外,迈开长腿,缓缓走到她身边。 “什么事?” “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栖月看了看她救下来的人,“带她出?” 郦清妍脸上出你真是太聪明了的赞扬表情,“我没有那个权力从里带人出去,虽然有母亲,又怕她问东问西,疲于解释,所以只得麻烦殿下您了。” 栖月有些想笑,“你就不怕我问东问西?” 郦清妍眄了他一眼,“原因你不都看见了?”又带着一点央求的意味,“她也是因为惊叹于殿下的美貌才失足跌倒,又不是什么大错,何苦一定要她死呢?殿下出手,皇上也不会再追究的。” 栖月眯上眼睛,“所以你一开始就准备把这件事赖在我身上?” “嗯啊!”郦清妍非常坦然地点头。 栖月又好气又好笑,想和平常一样,说出一句让人没命的话,却突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又有些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些什么。到了最后,只问出一句,“我答应帮你了,有什么好处没有?我不做划不来的生意。” 郦清妍想了想,歪头问,“给你做新菜?”见对方不答,只得加一句,“陪你一起吃。”还不答,一咬牙,“喂你还不好吗?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就去找母亲或长公主。” “一言为定。”栖月挥了挥手,郦清妍疑惑他为何突然做这个动作,身后气一动,舞女身旁擦洗得快要反光的汉白玉地砖上凭空出现雨水。“把人带到……”栖月顿了顿,看了郦清妍一眼,“把人带到宁王府。” 雨水一把拎住舞女的后颈,如同拎了一条孱弱的无力反抗的小狗,又是一声轻微的“唰”,两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和来时一样不留一丝一毫痕迹。 “人已经如你所愿带走了,你答应了的事,要是反悔,看我怎么收拾你。”栖月在郦清妍耳边恶狠狠警告。 郦清妍还在盯着雨水消失的地方发呆,听到栖月的威胁,也只是心不在焉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半响才想不通地问,“你的暗卫平时都藏在什么地方的?怎么就,”手在虚空里比划了一下,“嗖一下就出来了,和变戏法一样。” “藏在我袖子里。” “……” 就隐在不远处殿大梁上的秋分手下一滑,非常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栖月真的伸手入袖,作势要掏出一个庞然大物来,郦清妍看得瞪大眼睛。 “唰!”栖月像个孩子一样,夸张地叫了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 “送你的。”也不真的把礼物递给郦清妍,强势地把她的右手抓过去,单手打开盒子,一转眼,一个圆圆的环已经套在了对方手上。 为那物冰着,郦清妍瑟缩了一下,把手从栖月的手中出来,“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抬着手腕对着又大又圆的月亮看了看,是个血红的镯子,颜比左手上的珊瑚还要深沉浓烈,像是凝着一个生命所有的血,和口的石头一样,有什么东西在里头缓缓动似的。而且,这个东西比那紫的石头还要冰冷,郦清妍的手腕都快冻木了。 实在不舒服,也不顾栖月在场,伸手就想褪下来,结果拔了半天,这镯子就像长在手腕上了一样,无论郦清妍怎么用力,都无法取下来。 刚刚栖月究竟是怎么给自己戴上去的?本没见他费劲啊! “好冷……”郦清妍可怜巴巴地看着栖月,把手腕递到他面前,“可不可以帮我取下来,太冷了,可以不戴吗?” 栖月双手捧着郦清妍的手腕,渡一点热量过来,“忍一忍,养养就好了,对你有好处的。” 养好了,我的右手是不是就废掉了?郦清妍腹诽。“之前的玄火岩好的啊,暖暖的。现在为什么全都是些冷冰冰的东西?”小声嘀咕,“你明明知道人家怕冷的。”有点撒娇意味的抱怨,像只小猫在和主人抗议为什么要把小鱼干换成青菜帮子一样。 栖月真的就像拍自己养的猫一样拍着郦清妍的头,顺着她的,“你的体质变化了,玄火岩已经不再适合你。” 郦清妍有点蒙,“我的什么体质?” 栖月避而不答,反问道,“你送了永安什么?” 突然被打了岔,郦清妍呆了呆才回答,“一册我写的话本。” “难怪她那么高兴,还真送到她心坎上去了。”摊手过来,“那我的呢?” “你也要吗?”郦清妍意外。 “当然,你送了永安,为什么不送我?在府里你还送了我的暗卫,他们拿着我的东西讨你心,这叫礼尚往来我也就不追究。现在我送了你,投桃报李,你也该送我吧?”脸沉下去,“别告诉我你本没有准备。” 郦清妍被他你送我我送你绕得晕头转向,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些,“你想要什么?” 栖月的眸子突然黯下去,勾开郦清妍的衣领。郦清妍大惊,连声呼道,“想要的不许是我!” “谁干的?” “啊?”郦清妍一脸茫然。 栖月的指尖非常轻地碰上郦清妍脖子上细小的伤口,那处因为一直捂着,被衣领磨来蹭去,血珠结不了痂,已经把衣领内侧蹭的血迹斑斑。伤口四周全是乌紫的掐痕,好几处还被划破皮,只是没有血。 “我问你,脖子上的伤,谁干的!”先前以为她是因为太冷,所以才把衣襟拉的那么高,把整个脖子都包裹起来,现在才知道,本是因为脖子上全是伤痕,怕被别人看见。栖月浑身迅速聚集起霾,濒临爆发,随时能劈下一道巨雷来。 郦清妍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伤,有些不理解他为何这般小题大做,“没事,不疼的,回去上点药就好了,也不会留疤。” “是不是小曒?他对你做了什么?”栖月手下一个失控,按在郦清妍脖子上的手指力道加大,鲜血顿时从伤口溢出来。 “嘶!”郦清妍疼的下意识抬手捂上自己的脖颈,忘记栖月的手还在上面,直接抓上了栖月的手,刚想松开,又被他反握住。挣不开,有些恼怒道,“这和皇上又有什么关系?” “好,你不说,我自己去问。” “别!”郦清妍忙拉住他,“是我自己,”她想说是自己在御花园不小心被花枝划的,话到嘴边,变成实话,“是我自己惹到了皇后。” 栖月光滑好看的眉头皱起来。 “她以为我费尽心思勾引皇上,一时情绪失控,没注意力道,下手狠了。” “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 郦清妍不解,“为什么要告诉你?” 栖月气得口闷痛,一把揽过脑子里只有谋计划的女人,手指扯开对方的衣襟,嘴一张,在伤口处,狠狠了一口。 郦清妍如同被走灵魂,整个人都傻了。 “这个,就当你送我的礼物了。” 栖月在她耳边吐着夹杂着未褪尽的愤怒的气息,急促且炙热。 作者有话要说: 偏不告诉你们接下来写不写月月表白~ 舞女的事后面代,明显上甜比较重要 第69章 脖子上的觉很微妙, 的地方被栖月温热的双含住一块,并不怎么温柔地血。应该是疼的,因为他在用牙碾嘴下的软, 想要挤出更多的鲜血来;应该是难受的,血大量失,对于失血两三滴就会产生不适的人来说, 这种食方法无异于要了她的命。 可是没有, 这些觉一样都没有,一点也不疼, 也不难受。 郦清妍觉得有什么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从七筋八脉涌上来, 汇集在那个细小的伤口处,随着血进栖月的嘴里, 被他咽下去;与此同时, 栖月嘴上的热慢慢传递到郦清妍身上,洋溢着爬遍全身, 要将身体的寒意都驱逐出境。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