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奇怪的觉非常强烈, 甚至盖过了因为栖月勘称暧昧的舔舐,舌头如同饕餮, 不舍地在脖子上连而带起的阵阵酥麻。 栖月身后巨大月亮仿佛戏台的背景幕布, 皎洁的月, 如霜的光, 将夜景渲染到唯美,仿佛缺席天空的星星全部落了下来,漂浮在四周, 闪着柔和,烂漫,隽永的星辉。 美景如斯。 呼于此凝滞,时光于此静止。 郦清妍心里想的全然不是有关于景多美之类,她在想,月光这么亮,要是有个人路过,自己和栖月的情景,真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啊! 香怎么不过来阻止一下这个血到上瘾的人?香,哦,对,香一直站在自己身后!郦清妍已经完全忘记这回事了!想起自己和栖月对话里有诸多与礼制不合的言辞,虽然知道香即使全听见了也不会讲出去半个字,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惊觉回神,猛地推开栖月,扭头看向身后,哪里还有香的影子? 方才秋分从房梁上掉下来,就已经像雨水抓着那个舞女一样,把香也抓走了。 主人好不容易和未过门的女主人有这样的温情脉脉,正是情突飞猛进的时候,怎么可能让一个丫头在一旁煞风景? 一离栖月的臂膀,郦清妍就觉一阵浓重的眩晕袭上来,膝盖一弯,整个人软倒下去,落入栖月的怀抱。 眼前天旋地转,郦清妍痛苦地闭着眼睛,有些恶心。栖月把她打横抱起来,直接抱进最近的殿,找了一张软榻,把人放上去,手臂却一直抱着她的。 郦清妍觉好了一些,睁开眼睛的时候,栖月正在给她的脖子擦药,冰凉的膏体被均匀抹开,在他温热的手指按下,膏体被催发的很快渗入肌肤里。 看着埋头于自己眼前,专注涂药的栖月,郦清妍默默地想,如果自己是个普通的世家小姐,家教良好,矜持恪己,在被一个男人摸了抱了同睡了救了命,脖子还被啃了一口,会选择一头撞死以表清白,还是此生此世非他不嫁? “醒了?还难受的厉害吗?”栖月打断她的思绪,了一个杯子到她手里,“喝掉。” 郦清妍看着杯子里黑乎乎的药汁发呆,没有喝。 “趁热喝吧,放心,这回不会肚子疼了。”栖月以为她是因为之前的事心有余悸,温声哄劝。 郦清妍抬眼看他,“这是祈珠草吧,只长在亘古寒潭边,需得巨蟒涎灌溉,终生不得见半点光,见光即腐烂,世人寻到此物,必须全程用冰块包裹护送。是比万年灵芝还要难寻难得的东西。殿下真的要让我像喝一杯水一样,把这样珍贵草药喝掉吗?” 栖月有点挫败,“忘了你也是会医术的了。”做出一幅颇为不耐烦的模样,“你管它好得难得,喝了就是了。”最后还威胁了一句,“再不喝,我灌你。” 郦清妍将手中杯子转了两圈,一抬手,一饮而尽。汁并不多,摸约只有两小口,漫过口腔,从咽喉缓缓滑进胃里,如同一条冰蛇,所过之处几乎全部冻结起来,木到发疼。 忍了半天才克制住咳意,郦清妍丢了杯子就自己环抱住自己,冷到不住打着寒颤,抖得几乎不能开口说话。栖月瞬间凑上来,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热气蒸腾上来,笼罩住郦清妍全身。可惜郦清妍的寒冷是从最内里渗出来的,栖月暖了她的皮,却暖不了她的心。 “殿下。”郦清妍抖着一把冒着冷气的嗓子,断断续续说道,“是因为霜降,试药毁了,所以殿下选了我,给您做新的试药人么?” 搂住她的栖月顿时浑身僵硬。 “你要拿我试药,我不,介意,但是,以后别再做,让人误解的暧昧言行了,我听您的吩咐,乖乖喝您准备的东西就是了。”给了糖,然后再给一的觉,实在算不得好。 “你怎么会这么想?”栖月苦笑,“你知不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捧着郦清妍的脸,把她的头转过去面对自己,四目相对,“别瞎想,你于我,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不要骗我。”郦清妍看着他的眼睛,要陷进那含温柔的泉水里。 “我不会骗你,所以你也要乖一点。”头低下来,在郦清妍头上留下一个软软的暖暖的吻。 郦清妍闭上眼,还是晚了,栖月的印在她的眼角,“傻丫头,哭什么呢?” “我没有哭。” “那这的东西,是冷出的汗么?” “不次次都剥开我的壳,就那么难以做到吗?” “不剥开,我怎么进去?” 泪水越发汹涌,是动还是唏嘘,郦清妍说不清楚。她贪恋此刻猝不及防的温暖,贪恋栖月的怀抱,贪恋这呼里淡淡的甜味。 那怕是假的,就算是假的,即使是假的,郦清妍也不想去在乎,她渴望被,渴望去,这样一个一旦上就会用尽生命的人,总被世界伤的体无完肤,可她却不长记,固执地相信温柔底下是一颗柔软的心,而不是带了血的刀子。 谋算计,重重局,宏图大志都放一放吧,前世为了旁人,这世为了所谓的自由,她太累了,歇一歇吧,就一会儿,借这个人的肩膀口气,不过一个女人,哪里有那么多力气呢? 栖月看着依在自己怀中沉沉睡过去的人,长而浓密的睫上还挂着细细的眼泪,轻轻颤着,像栖息在花间的黑蝶,美的有些惊心。 下外裳将人严严实实包裹起来,横抱着出去,对着从暗处现身的处暑和立夏道,“回郡主府。”就这样抱着人大摇大摆出了皇。 郦清妍在一阵清脆的鸟鸣中醒来,这一觉睡得很好,有些眷恋睡的觉,即使醒了,依旧闭了好久的眼睛,才不舍地睁眼,下一刻却有点发蒙。 晚宴参加到一半就跑了不说,还赖在栖月怀里睡着了,她想当然以为自己会在清心殿里那张大上,或者仪元殿偏殿里永安给自己准备的舒适小窝,结果都不是,她现在在郡主府,自己的房间,自己的上睡得好好的。 栖月不在。内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缓了片刻,郦清妍坐起来,扬声唤丫头进屋伺候自己梳洗。应该是一直等在门外的,吩咐的声音一落,丫头们捧着各种洗漱器皿鱼贯而入。 “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郦清妍问正在给自己梳头的菱歌。 菱歌把玫瑰油滴了两滴在手机热了,才慢慢按郦清妍的头,将油均匀涂抹在浓密的长发上。听到主人问话,便道,“是宁王殿下送回来,有人来向娘娘传话,说您不胜酒力,他恰好要回宁王府,所以带您一齐出了。雨水大人特地来接我们几个一道出来,回来一瞧,可不是不胜酒力,小姐睡的好沉,奴婢几个帮您换寝衣,都没有吵到您。” “哦,许是昨天太累了。”透过薄薄的窗纱看出去,两枝枯枝的桠横在外面,在光的照下,影子投在窗棂上,莫名有些暖意。“是什么鸟在叫?”若没有记错,府里没有人养鸟。 “是宁王殿下一早让寒送来的百灵鸟,是个活泼的,天刚亮就开始唱歌了。”卷珠提着一个金丝笼子进来,里头正是一对跳来跳去的鸟儿,一只灰扑扑的,另一只黄不拉几,猛一看去还以为是麻雀,好在嗓子是真的好,每一声都叫的百转千回,清丽动人。 “他怎么会想到送这个……”郦清妍暗忖,想不通栖月送两只鸟过来是为了哄自己开心,还是让自己把鸟剖洗干净,烤好了等着他来享用。想了一会儿,觉得前者的可能大些,便打消让听棋准备杀鸟的念头。 “殿下对小姐越来越好了。”拾叶慨了一句。 “不过为什么不送鹦鹉呢?那个多好玩。”菱歌觉得有点遗憾。 “寒有养,你喜可以向他讨要两只。不过他是养来吃的。”卷珠好心提醒活泼好动,喜此类小动物小玩意的菱歌。 “鹦鹉也是能吃的么?”菱歌诧异。 “应该是可以的吧,听他说味道不错。”咂咂嘴,有些向往,“要不咱们要过来养腻味了,也做了吃了吧。” 郦清妍听着丫头们一边忙事情一边絮絮叨叨闲聊,自己取了一块玫瑰酥,在掌心捏碎了喂鸟,逗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致,挥挥手让卷珠拎出去,“好好养着吧,不许偷偷吃了。” 卷珠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宁王殿下送的鸟,奴婢可不敢动。” 用过早膳,郦清妍在书房画画,衱袶立在书桌对面向她汇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先前将军府遇袭,庄四小姐与刘小姐回府遇上爆炸和刺杀两件事的杀手开头都查清楚了,是同一个组织。” 郦清妍没急着问是什么组织,埋首于自己的画,缓缓问,“回母亲了吗?” “已经回过,阁主让过来同少阁主汇报。” “回王爷了吗?” “也回过,大理寺已着手严查此案,以安民心。” 郦清妍细细描着一处繁复的花纹,“幕后主使者是谁?” “右相傅家,或定国公。”衱袶回答,声音平静,没有任何起伏。 “下一回请告诉我一个准确的名字,我不希望听到两个答案,像或许,大概,应该一类词语。”郦清妍说道,声音也很平静,没有任何起伏。 衱袶颇为惊异地看了郦清妍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是平里总找着机会逗他的人说的。结果对方一直都在认真画画,本没有抬头看过他,也就没有看到他那终于不是冰块了的眼神。 “是。”衱袶听令。 “还有其他事要说没有?” “这里有一封给少阁主的信。”衱袶从袖子里取出信封。 “念。” 衱袶又一顿,解释道,“是邻国三皇子澹台降写的。” 郦清妍手中的笔微微顿了顿,澹台降即使写信也该写给聆昐啊,写给她做什么? “念。”又吩咐了一遍。 衱袶无法,只得拆开信,用最平白无味的声音将信念完。篇的咬文嚼字,大概内容就是澹台降正在努力争夺太子之位,暂时不得空过来,希望郦清妍看住聆昐,一定不要让她和别的人定了亲,要等他以太子之身娶聆昐。 除了听出澹台降对聆昐腔的情义,郦清妍还听出了另一层意思,齐国前太子澹台斐的死,怕不只是自己细作出了问题,误传假军情那么简单。 又是一个不简单的年轻人。 郦清妍轻轻笑了笑,“把信留下,先生去休息吧,若焕逐先生醒了,让他过来。” 焕逐过来的速度比郦清妍想的要快很多,等他完全进来了,郦清妍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心脏却如同被两只手抓住,狠狠捏着扭着,挤闷痛到快要不能呼。 郦清妍前世见过这个人,那时他叫朱奂,是温阑逝前留给自己的所有力量的领头人,是让她助聆晖登上世子之位的最大助力,是一生忠心耿耿对她,却因为聆晖一句“你与王妃走的如此之近,与她名声不利”,而被逐出王府,从此以后不知所踪,再不曾相见。 焕逐,朱奂,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想起来呢? 温阑的的确确是想把一切都留给自己的啊……前世今生,她都在护着自己,没有缘由,不求回报,不动声地对自己好。 郦清妍口痛到无法呼,脸迅速苍白,有些站立不住,撑在桌子上大口气。 焕逐吓了一跳,上前几步,有些关切有些担忧,“少阁主有没有事?” 郦清妍捂着心口,眉头紧皱,白玉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焕逐要叫大夫,为她制止。好半天匀了气,自己取了丝帕擦干净汗水,“突然不适,让先生看笑话了。” “少阁主真的无妨吗?”焕逐依旧担忧。 “无妨,一会儿歇一歇就好,先说正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算表白的吧?(望天) 第70章 “之前调查的事全是由衱袶先生派人去做, 衱袶毕竟是只负责训练暗杀高手的人,看得出来他手底下的人不擅此道,进展情况不能让我意。不过已经查到现在, 还是让他继续把手头的做完,就不再另派先生出手了。”郦清妍在盆里洗净沾了颜料的手,取架子上的帕子擦干, 又给铜炉里了一勺子香料。“叫先生过来, 是想让你去查一个人。” 焕逐垂着头等了半天也没见郦清妍说出来是什么人,抬眼有些好奇地看过来, 发现对方在沉思。两人之间隔了香炉, 淡烟雾缓缓飘起来,渺渺袅袅里, 那个想事情的人显得格外的远, 明明只隔了十步不到的距离,却像隔着千重山万重水, 让人无法看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焕逐不去打扰她, 也没有不耐烦,就这样静静等着, 直到对方再次开口吩咐。 “罢了, 那个人, 要查怕是查不出什么来。先生去找姬无病师傅, 对炎寒男女这件事仔细问清楚,我想知道这个的起源,历史记录, 以及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越详细越好。这种事情本就玄而又玄,查出来的版本肯定会很多,我要的最靠谱的说法。先生能查出来吗?” “好。”焕逐回答,“没有问题。” “除了这个,里有多少十二禤阁的人?” “七十个,分布各个殿。” “皇后身边呢?” “皇后身边有十个大丫头,里面有两个人来自九宿,一个是皇后的心腹,为她出谋划策,一个负责常的琐事。”焕逐缓缓说,“皇后身份特殊,原本安了不止这么些人。她生多疑,之前以怀疑福宁中有丫头要魅惑皇上为由,大肆清洗过一次里的人,这之后,九宿在这方面也就做的格外小心了。” “能在皇上和宁王眼皮子底下安这么多人进去,已是非常难得。”郦清妍无意识地玩着从袖口出的挂在珊瑚手钏上的如意结,“也就是说,后之事,无论是否属于辛秘,十二禤阁都了如指掌?” “不敢保证全部,起码有八成是知道的。” “下午给我一份近半年皇后的行程单子,见过的人,说过的话,有多少写多少。”郦清妍取出一张纸,从笔山上取出一支纤细的笔,记着什么东西,停下笔,脸上出困惑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多世家里头,偏偏没有动这几个人呢?” 后一句话郦清妍说的非常小声,饶是焕逐有武功傍身内力非凡,也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我想要一份十二禤阁在皇城世家之中安人手的布局图,不知有没有这个权限?” 焕逐愣了愣,“这个属于机密,需得问过阁主才能给您答复。”bjzjNf.COm |